她顶着乱飞的刘海,穿着纽扣扣错一位的睡衣,光着脚跑到发声地——厨房。
“我的……天啊……”
看着眼前的一团糟,以及一只浑身沾满了蛋糊的小猫,她略略后退一步。
朝日奈秋森:“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不是经常会有这样的场景吗,以为自己已经起床、洗漱、吃早饭、出门,结果突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只是在回笼觉里面梦到了这些工作,而自己本人则是还躺在温暖的被窝中,直到迟到的铃声响起。
那她现在大概是……还在梦里,以为自己已经起床、来到厨房、看到打翻了一地的蛋液和摔得稀碎的瓷碗,但其实她还躺在床上,正在做梦。
她试图睁眼。
“显而易见,凶手正在你的眼前。”朝日奈枣抱住小猫的咯吱窝,防止它跳下踩到碎瓷片,也防止它带着一身黏糊糊的腥气蛋液在屋子里乱窜。
小猫嗷嗷挣扎,仿佛收到了怎样的屈辱。
朝日奈秋森睁眼失败,她终于认识到,这混乱的一切竟然是真实发生的。
看到她昨天废了老大劲才帮小猫梳顺的毛发,现在已经惨不忍睹,她简直快要“心梗”。
朝日奈枣的身上已经被小猫蹬得到处都沾了点蛋液,本来干净而笔挺的白色衬衫,现在快变成嘻哈风格的文化衫:“快帮我……”
他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朝日奈秋森大约更不愿意被沾到这些脏兮兮黏糊糊的蛋液,于是他紧急撤回了后半句话。
朝日奈秋森大概是还没睡醒,她自动帮他补全了后半句“帮我抱一下小猫”。于是她强行克服心理障碍,从朝日奈枣的怀里接过这只脏兮兮的、干了坏事的小坏猫。
朝日奈枣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接过小猫,所以他抱紧猫的手并没有立马松开。小猫感觉到拉扯感,它毫不犹豫地一脚蹬在朝日奈枣的脸上,借力扑进朝日奈秋森的怀里。
被怼脸踩了一脚的朝日奈枣:“???”
真是一只……见异思迁(?)的小猫。
朝日奈秋森一时冲动接过这只脏兮兮的小猫,但她抱猫的姿势不太熟练,完全是学习着朝日奈枣的姿势,生疏地有样学样。
小猫出乎意料地顺从,它竟然不再挣扎,乖乖伏在她的肩头。
它的脑袋甚至还在朝日奈秋森的脑袋边亲昵地蹭了蹭——蹭了她一脸的蛋液。
朝日奈秋森动作僵住。
她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告状:“枣哥,它都弄我身上了!我脸上都是!”
朝日奈枣的手上也是黏答答、还有一半已经干透后糊在掌心的蛋液。
他早上本来打了三个鸡蛋,准备做朝日奈秋森喜欢吃的甜口玉子烧,结果一扭头却发现有一只小猫静悄悄地把脑袋埋在打散的鸡蛋液中,哒哒哒,舔得正欢。
他小声呵斥,没想到惊到了猫,它嗷一声跳起来就算了,还一脚踹翻了碗。
这下好了,飞起的一整碗蛋液完完全全落在了猫的脑袋上——正正好好。
而滑腻腻的碗,则是摔了个稀碎。
朝日奈枣觉得,他才是要应激的那一个。
而猫呢?猫应该去拿拖把和扫帚,来打扫这片狼藉。
他扶额,太阳穴黏答答。
他无可奈何,又从朝日奈秋森的怀里接过这只坏猫。
小猫看他一眼,随机扭头挣扎着要回到朝日奈秋森的怀里:“喵——!”
就好像他朝日奈枣强制爱它一样。
朝日奈秋森的睡衣上多多少少也沾上了黏糊糊,她搓了搓手,有些恶寒地:“咦——!”
“不要动!”朝日奈枣紧紧抱住它,他按住它挣扎着乱动的脑袋,叹了口气。他这间衬衫大概要因公殉职了。
他抬头看向柜子上方的航空箱:“可以麻烦帮我拿一下航空箱吗?就在那边的柜子上。先把小猫关禁闭吧。”
朝日奈秋森垫着脚拿下航空箱,眼睁睁看着小猫嗷嗷叫着,但还是没免过被关进粉色航空箱的命运。
她有些疑惑地问:“它是……妹妹吗?”
听说叫声比较绿茶的一般都是公猫,枣的这只猫……难道是特立独行的绿茶小母猫吗?不然为什么会用这么粉嫩的航空箱?
朝日奈枣:“是公猫。”
他大约能够猜出她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当时宠物医院这款航空箱促销打折,只有这款颜色。”
“没想到枣哥竟然也会看到促销就走不动道。”朝日奈秋森啧啧称奇:“相当勤俭持家呢!”
勤俭持家的朝日奈枣,却放任她采购了一堆算不上实用的物品。
朝日奈秋森偷偷砸吧砸吧,颇为满意他这样的生活作风。
“那小猫要关在里面多久呀?”她蹲在航空箱前,小猫似乎并没有那么反感被关进航空箱,反而在里面开始优哉游哉地舔毛。
朝日奈枣在流水下洗干净紧绷的手心,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他要赶快出门了。
“我预约了它经常去的宠物洗护店,待会大概只能拜托小秋森帮忙送它去店里洗干净了。”朝日奈枣加快语速,他忙着重新去换一件干净的衬衫。他边往里走边叮嘱,“地址和预约时间我晚一些发给你,在这之前……”
他已经走进浴室,朝日奈秋森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