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知晓一切,在她给三角初华递过来的歌词写谱时,她就知晓这份情感。
她心里已经有了玖克,但也不会就此离开三角初华。
若叶睦演奏动作幅度极小,紧抿着唇,那双总是平静如古井的眼眸此刻低垂,视线凝固在指尖与琴弦接触的那一点上,仿佛整个灵魂都倾注于这暴烈的倾诉。
这灼热的吉他音线,与初华那浸透痛苦的人声、祥子孤寂的合成器旋律、若麦沉重如枷锁的鼓点、海玲深沉如大地的贝斯,在舞台上空激烈地碰撞、交融、搏斗。
这已不是简单的音符组合,而是一场关于囚禁与挣扎、绝望与渴望的立体声场战争,每一个音符都在试图挣脱束缚,出灵魂的呐喊。
舞台下,一张张沉浸在黑暗中的面孔被变幻的光影照亮。前排,一位穿着得体套裙、眼角已有细纹的女士,紧紧攥着自己胸前那枚小小的婚戒。
当初华唱到“youknoduiduantyou”时,她的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又强自镇定,仿佛在对抗着歌声中某种无法承受的重量。
看台上,一个穿着宽大卫衣、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原本只是抱着手臂,此刻却下意识地将连帽衫的帽子用力拉低了些,阴影几乎完全遮住了他被时光割裂的脸庞,只留下一个紧绷的下颌线条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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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初华的声音陡然再现,如同天鹅的哀鸣,带着穿透云霄的力量:
“我清楚地知晓
但现在就悄悄
只与你共度过,这奇妙的时光
我埋葬我所爱,用冰冷的双手
只求你能接纳,如此不堪的我
心灵之壁摇摇欲坠
残酷梦境暗藏其中
isayyouaree…我说你属于我
youree…(你属于我)
看吧,分明在咫尺”
“咫尺”二字带着撕裂般的颤抖,在最高处陨落。
海玲的贝斯奏响一段充满张力的、极富旋律性的过门。
那低沉而富有弹性的音浪如同黑暗中骤然绷紧又弹回的粗大绳索,不再是单纯的基底,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在寂静中沉重地脉动、蜿蜒前行,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探求姿态,在冰冷的音墙内倔强地开辟着情感的通道。
紧接着,若叶睦的吉他再次爆!这一次不再是锐利的嘶鸣,而是一段如泣如诉、情感浓度极高的旋律独奏。
她的指尖在琴弦上快而精准地滑动、推弦,每一个音符都饱含滚烫的倾诉欲,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能化作这倾泻而出的琴声。
而佑天寺若麦旋律线起伏跌宕,充满了渴望的痉挛与得不到回应的焦灼,每一次击打都像灵魂在痛苦地抽搐。
她微微侧过脸,灯光在她紧抿的唇角刻下坚毅又脆弱的线条,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这一刻,那沉默的少女与她手中灼热的鼓棒,成为了整个舞台上最强烈的情感风暴眼。
这风暴席卷了台下每一个人。不少带着婚戒的女士,泪水无声地决堤。
男人们颤抖着摘下眼镜,用手背徒劳地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起伏。
初华那撕裂的“咫尺”和乐器沉重的探求,那并非消逝的悲伤,而是被永远囚禁于无声死寂之境的绝望。此刻,台上那疯狂撞击壁垒的乐声,正是她灵魂深处那声从未能真正喊出的、对挽留的回响。
台上,初华再次靠近麦克风,声音因极致的投入而嘶哑变形,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无法实现,总是如此
iduant…iduant(我渴望,我渴望)
iduantyou,iduant(我如此渴望着你)
我不需要回忆所以
youknoduyouknoduyouknodu…你知晓…你知晓…你知晓…
,youknoduiduantyouknoduhoduueedyou(所以,你知晓,我渴望你知晓,我对你如此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