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观众席上那些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随即被更深的震撼取代——她真的在同时操作!
双脚在电子琴踏板上微妙地移动,控制着音色的明暗、效果的叠加;右手鼓棒在军鼓、通鼓、踩镲间灵动跳跃,敲击出狂暴的节奏,每一个轻重击、滚奏都严丝合缝地嵌入旋律与和声的框架;左手,则在吉他弦上编织着主旋律的灵魂,指尖的每一次勾、挑、揉弦,都饱含着情感。
三者并行不悖,相互缠绕又独立分明,构成了一幅精密到令人头皮麻的听觉织锦。
这已不仅仅是人类演奏,而是将大脑分割成数个独立的指挥中心,再通过肢体完美执行的神迹。
“呐,我能如此笑着
有生以来初次体会
想必我一定
是为了这一天
才走在遍布错误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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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孤身一人”
初华的演绎,没有哀怨,没有控诉,更没有试图挽留的撕心裂肺。
她的声音里,是一种带着痛楚的清明,一种在深刻理解后的释然。
“无论多么遥远的彼方
只要能永远和你手牵手
无论何处都能到达
你说你再也不会让我孤身一人
再次对我微笑”
她的音色陡然拔高,清澈而辽阔,如同为即将远行的飞鸟敞开了一片无垠的天之城。
左手在高音弦上奏出一段清亮、略带忧伤却无比流畅的旋律线,如同目送的目光,缠绵却绝不纠缠。
推弦与揉弦的运用,不再是表达内心的撕裂,而是传递一种带着颤抖的祝福。
踏板上双脚制造出一片延绵、空灵的电子琴音效铺垫,如同逐渐消散的云雾,象征着阻碍的消失,空间的敞开。琴声变得异常稳定而轻柔,不再是束缚,而是托起羽翼的暖流。
右手的鼓棒节奏变得更加轻盈、开放。军鼓的击打清脆短促,通鼓的滚奏如同远去的脚步声,禁锢的锁链无声断裂,自由的风开始流动。
“如今有了应当守护的珍贵之物
你却无能为力,驻足不前之时
当已无可能性,被黑暗所笼罩之时
当你就快被绝望所吞噬时
我愿化作照亮你前路的光芒
即是世界之王也无法将我掩盖
那么,将构成我的一切
此刻全都献给你
i’yours(非你莫属)”
高音轰炸、气息控制、音色纯净,将那份“明知会痛,却依然选择喜欢你”的爱意,表达得淋漓尽致。
那是一种比炽热的占有更加深沉、更加艰难,也因此更加震撼人心的爱——爱的最高形式,有时竟是放手。
观众席,早已不是简单的震撼可以形容。那是一种灵魂被彻底冲刷、认知被反复碾碎又重塑的过程。
看着台上那个纤瘦的身影,如同精密仪器般同时驱动着三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世界,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吉他旋律的婉转、电子琴音效的宏大深邃、架子鼓节奏的灵动多变、歌声的穿透灵魂——这四者在她一人身上完美融合,毫无滞涩。
这早已出了技艺高的范畴,是活生生将不可能锻造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