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清晨,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高三(一)班的教室里,却弥漫着一种与明媚天气截然不同的、近乎凝滞的紧张气氛。数学考试——这场被誉为“理科定成败”的关键战役,即将打响。
上课预备铃响起的前一分钟,班主任夏红英老师抱着一摞密封严实的试卷袋,步履沉稳地走进了教室。她今日的装扮比平时更显严肃,一身深色的职业套装,头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或紧张、或自信、或茫然的面孔。
“所有与考试无关的物品,全部放到讲台前来。手机、智能手表一律关机上交。”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寂静的教室里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同学们纷纷起身,将书包、复习资料等物品放置到讲台指定的区域。鲁紫茗赶紧从与苏轻语的短暂交谈中抽身,小跑回自己的座位,正襟危坐。整个教室落针可闻,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笼罩着所有人,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大家只能等待着那宣告“审判”开始的正式铃声。
终于——
“叮铃铃——!”
刺耳而熟悉的考试铃声骤然响起,如同令枪响,瞬间打破了那令人难熬的死寂。
夏红英老师站在讲台上,当众熟练地撕开试卷袋的密封条,取出里面散着油墨清香的试卷。她并没有立刻分,而是先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向全班展示。
“同学们,拿到试卷后,先检查试卷是否有缺页、漏印、模糊不清的问题。如有问题,请立即举手报告。”她的语平稳,目光再次扫视全场,确保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短暂的停顿,无人举手。
“好,现在开始填写个人信息栏。班级、姓名、准考证号,务必填写准确、清晰。信息填写完毕,不允许答题,但可以浏览试卷内容。浏览时间为五分钟。五分钟过后,听到我的指令方可开始答题。”她抬手看了看腕表,“现在开始填信息,计时开始。”
刹那间,教室里响起一片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每个人都在飞快地填写自己的信息,然后迫不及待地投入到对试卷的“初审”中。眉头或紧蹙或舒展,轻微的吸气声和叹息声偶尔响起,透露着每个人对试题难度的最初判断。
苏轻语填好信息后,目光沉静地快扫过整张试卷。她的阅读度极快,思维更是敏捷,几乎是一目十行。不过两三分钟,她已对整张试卷的难度和知识点分布有了清晰的把握。唇角甚至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这些题目,对她而言,确实算不上挑战。她放下试卷,气定神闲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笔,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欣赏外面的景色,那份从容与周围抓耳挠腮、紧张计算的同学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这五分钟里,夏红英老师也没有闲着,她将一沓厚厚的草稿纸分到每组第一排,让同学们自行往后传。
“时间到。现在可以开始答题。”夏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刹那间,教室里被另一种更加密集、更加急促的书写声所充斥。同学们纷纷埋头,奋笔疾书,草稿纸上迅布满了各种公式、演算过程和几何草图。
乔悦可也在紧张地答题。前几道选择题还算顺利,但越往后,题目的难度逐渐提升,她的度明显慢了下来。焦躁之际,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瞥向斜前方的苏轻语。这一瞥,让她心里猛地一沉!
只见苏轻语姿态放松,答题度极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在试卷上填写着答案。而更让她感到震惊和不安的是——苏轻语手边的那张草稿纸,竟然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有寥寥几个数字和符号,仿佛她根本不需要进行繁琐的演算,答案就直接印在脑子里一样!
“这怎么可能?!”乔悦可内心惊呼,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和嫉妒心油然升起。她想起鲁紫茗对苏轻语的推崇,想起语文考试那惊人的分……难道她的数学也真的这么强?如果这样下去,自己理科的优势将荡然无存,总分被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panic(恐慌)之中,一个恶毒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了她的脑海。她低头看向刚刚下来的草稿纸——或许是老师疏忽,她手里竟然有两张。看着那多余的一半草稿纸,一个陷害的计划瞬间成型。
她心脏砰砰狂跳,趁着夏老师低头整理试卷袋、其他同学都专注答题的间隙,飞快地将那半张空白草稿纸撕成更小的两张。她将其中的一小张迅揉成一团,紧张地四下张望,然后以极快的度塞进了自己的球鞋鞋帮里藏好(此处逻辑略牵强,仅为延续原设定)。接着,她在剩下的另一小张草稿纸上,用左手歪歪扭扭地抄下了几道自己刚刚解出来的、认为难度较大的题目的答案(刻意改变笔迹)。做完这一切,她的掌心已经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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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确认无人注意,她看准时机,手指一弹,将那个写有答案的小纸团精准地扔到了苏轻语的脚边。
这一切,恰好被刚刚解完一道大题、正准备抬头活动一下脖颈的苏轻舞看在眼里。她清晰地看到了乔悦可抛出纸团的全过程,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疑惑:“乔悦可?她不是一直和苏轻语不对付吗?为什么要在考试中给她传答案?难道她们私下和解了?不对啊……这太奇怪了!”基于固有的偏见,苏轻舞压根没往“陷害”方面想,只是觉得无比蹊跷。
苏轻语感觉到有东西碰到自己的脚,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纸团。她微微蹙眉,弯腰捡了起来。在课桌下展开一看,上面赫然是几道数学题的答案,笔迹潦草陌生。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这纸团的来源和目的,甚至没来得及看向乔悦可的方向——
一个尖锐而充满指控的声音,如同早有准备般,立刻在寂静的教室里炸响:
“报告夏老师!我举报!苏轻语考试作弊!她手里正拿着小抄!”
全班同学的笔尖瞬间停滞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了苏轻语的身上,以及她手中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皱巴巴的纸团上!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压抑不住的哗然和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