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若觉得老奴教得不好,自然可以去请老太君,老奴认打认罚;但公主的人府中规矩尚未学好,断没有今日随意将人带走的道理。”
管事娘子端着礼在前头说:“府中规矩,若言行无状不守家规,便该逐出府去。公主来自大山,不懂咱苏府在京中的地位,更不知高门大户的主母该做些什么……”
规矩、规矩……
自从到了南朝,听得最多的就是规矩,做什么都束手束脚,让人不痛快。
蛮珠气笑了:“巧得很,苏府有规矩,乌蛮部落也有规矩。不如各位也听听本公主的规矩。”
她举起狼牙棒:“谁赢了我,谁就是规矩。”
“老奴不敢以下犯上,”拎戒尺的嬷嬷弓着腰行礼,“府中规矩,不可不敬主母,更不可与主母动手,公主折煞老奴了。”
“那就叫她们让开,”蛮珠,“否则我不介意用狼牙棒开路。”
拎着戒尺的嬷嬷竟立刻跪了:“老奴伺候老太君数十年,今日哪怕颜面扫地,也不能任由公主行事无状,请公主责罚,也请诸位回水榭。”
她一跪,管事娘子带着人也跪了:“不可不敬主母,不可跟主母动手,请公主责罚。”
一息之间跪了一片。
拎着戒尺的嬷嬷:“请公主责罚,请诸位回水榭。”
跪着的所有人:“请公主责罚,请诸位回水榭。”
只剩拎着狼牙棒的蛮珠带着自己的亲卫突兀的站在跪着的人群中。
云香有些束手无策:“公主,怎么都跪了,像咱们在欺负人一样。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些亲卫便犹豫着问:“要不咱们回去接着学?忍一忍就过去了。”
蛮珠看看她们通红的手心,扛起狼牙棒:“愿意跪就跪吧,膝盖长在她们自己身上,咱们走。”
想用跪来逼她,想错了吧,她软硬不吃。
她带着人往门口去,却见门被锁着,也不开口,举起狼牙棒就是一棒,木门“嗵”的一声响,紧接着传来木头碎裂的声音。
府里的嬷嬷、娘子、家丁什么的都傻在当场,一时不敢起身阻拦。
她没停手,紧接着又是一棒,木门破了。
紧接着又是第三棒,木门破了个大洞。
她正要砸第四棒,就听到了一声怒喝:“住手……”
从那个大洞里,蛮珠看到了疾行而来一脸怒气勃发的苏定岳。
她没有停手,正要砸下去,从大洞里露出东安的脸来:“公主,请住手,有事好好说。”
毕竟这人刚刚提醒过自己没被刑部那个什么大人忽悠,蛮珠还是承他的好,于是停手了。
管事娘子立刻起身将锁打开,一拉门闩,破掉的那半边门就摇摇欲坠地塌了一半。
苏定岳背着手,冷着脸:“放肆,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祖母园中动手?”
蛮珠举起狼牙棒指着他:“郎将大人,你不用含沙射那个什么,今天我一定要带我的人走,你就说行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