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淑婉摇头。
皇後娘娘没有催促过,也没有给过她压力,她觉得王爷一样不着急。
她存着顺其自然的心思同样不急。
只想到……又觉得时日无多,反而让人犹豫。
“王爷想要吗,女儿?”戚淑婉顺着这个话题轻声问。
萧裕笑:“叫王妃说得本王紧张。”
他半拥半抱住戚淑婉坐起身,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低头去瞧:“莫不是当真有信儿了?”
戚淑婉却从这些话里摸不清萧裕的态度。
罢了,她想,真叫她的孩子出生便没有父亲,她也是不情愿的。
“不过提到这件事便多说几句,王爷想得未免太远。”戚淑婉从他身上下来,笑道,“太晚了,我去让人送热水进来,王爷早些沐浴休息才是。”
萧裕由着戚淑婉去吩咐人准备热水。
他视线落在她背影,若有所思。
于是,翌日晨早,戚淑婉起身洗漱梳妆,和萧裕一起用过早膳,便听得夏松在廊下禀报,说是林太医丶姜太医和陈医女来了。一大早一下子请来三位医者,她奇怪望向萧裕,萧裕只牵着戚淑婉去外间,而後吩咐夏松将人请进来。
起初是林太医和姜太医为萧裕看诊。
戚淑婉昨夜今早皆不曾发现他身体抱恙。
然而太医已经在为他诊脉,她便忍下问萧裕哪里不舒服的念头。
诊过脉,太医却什麽也没有说。
之後又来问戚淑婉诊脉,这一次那位陈医女也一并为她诊脉——可是她身上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起初不解。
渐渐回想起昨天夜里两个人才聊过几句孩子的事情,恍然大悟。
王爷这是以为她着急孩子,干脆让夏松请太医来诊脉?
戚淑婉有些哭笑不得。
却依旧配合。
由着两位太医丶一位医女一一为她看诊。
萧裕身体康健,诊脉的结果可想而知,轮到戚淑婉,两位太医连同一位医女皆有话说。倒也并不那麽严重,只是她幼时多病,长大後虽有所好转,但这幅身子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于怀孕之事来说,尚有些勉强,便不宜太过急切。
太医和医女说得委婉,各有角度,不过戚淑婉听下来大约是这麽个意思。
简而言之,她的身体须得平日细细调养。
先前两次染上风寒,来为她看诊的太医也略提过两句。
戚淑婉是知道的。
不过她没有让太医专门开什麽调理身体的药方,一来是药三分毒,日日喝着,也不是那麽一回事。且她上辈子喝的药够多了,这辈子不想再药石常伴。二来,以食补作为替代,除去慢一些,一样有效。
调理身子本不是能急得来的事。
这点儿道理她懂。
今日的两位太医丶一位医女也没有为戚淑婉开调理身子的药方。
这却是萧裕的意思,他不想叫戚淑婉成天捧药碗喝药,只让他们多写些能用于食补的菜肴。
“这几个月下来王妃还是长了些肉的。”让太医和医女退下之後,萧裕摸一摸戚淑婉的脸,“府里不缺吃喝,比起开药方,慢慢滋补更为稳妥。”
戚淑婉说:“不妨事,我也觉得这样好些。”
萧裕却笑着道:“当真这样想?我倒怕你着急,急坏了身子。”
“王爷不急,我便不急。”
不好说自己没有那麽在意这事,戚淑婉凑到萧裕面前,“且王爷更该记得林太医的另外一句叮嘱才对。”
萧裕挑了下眉。
他手掌定住戚淑婉的脸,也凑过去:“怎麽?王妃要赶本王去书房睡?”
戚淑婉笑,佯作一本正经考虑:“太医不曾提,应当不用罢。”
萧裕便在她唇上轻咬一口。
节制?
他可没忘记当初有个小娘子非要留他在正院。
食髓知味。现在来同他提这一茬,未免太迟。
……
悄然至七月十五。
入夜时分,萧裕应七夕之夜的诺,陪戚淑婉从府中出来,因祭奠故人,两个人皆穿得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