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哨兵换岗的脚步声,混着远处港口的汽笛声——七武海的船,应该快到了。
血还在渗。
他擦刀的手顿了顿,低头盯着刀刃上自己的倒影——额角的伤口像张开的嘴,正往外吐着某种他还读不懂的秘密。
当月光透过窗缝洒进来时,迈克的刀尖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他紧握着粗布,指节都泛白了,每擦拭一寸刀刃,额头上的伤口就抽痛一下——就好像有一根烧红的钢针顺着船舵碎片的裂缝往他的颅骨里钻。
他那拥有碎颅钢躯能力的修复力在皮肤下涌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肌肉纤维以比昨天快三分之一的度愈合,血珠刚渗到皮肤表面就被新生的组织吸收回去了。
“这身体……”他喘着粗气扯下最后半块带血的绷带,镜子里他的额头泛着青紫色的光,伤口边缘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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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里金狮子的残影突然翻了个身,他的尾椎骨传来一阵麻痒,就好像有什么被封印的东西正用爪子挠他的脊梁骨。
“咚。”
敲门声吓得他手指一颤,短刀“当啷”一声掉在木桌上。
迈克反手握住刀柄,见闻色霸气如蛛网般蔓延出去——门外是老汤姆,g-的后勤官,他总是在禁闭室给人用刑的时候哼着跑调的民谣。
门一打开,药罐里苦杏仁的味道就先飘了进来。
老汤姆的手背上还沾着鞭痕的血渍,指节缠着褪色的绷带:“医务室新到的鲸脂膏,治疗刀伤很管用。”他把陶罐放在桌上,目光扫过迈克额头的伤口,喉结动了动,“今天在靶场生的那件事……”
“太张扬了?”迈克扯下一块布蘸了蘸药膏,凉凉的触感顺着伤口钻进神经。
他没有抬头,盯着陶罐上歪歪扭扭刻着的“g-医疗”字样,“昨天弗兰克带人把我堵在厕所里往我身上浇凉水的时候,没人说他张扬;前天他们往我的靴子里塞碎玻璃的时候,也没人说他张扬。”药膏涂到伤口深处时,他咬着后槽牙吸了口冷气,“现在我碾碎了他的钢板,升为一等兵,反倒成了张扬了?”
老汤姆搓了搓手,军大衣下的枪套蹭着门框出沙沙的声音:“王下七武海的船要进港了……”
“所以更要让他们知道,g-的一等兵不是软蛋。”迈克把药膏罐推了回去,指腹上还沾着半凝固的鲸脂,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白色,“您替我数过二十鞭的,应该知道——在这个鬼地方,弱者连残渣都剩不下。”
老汤姆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钟,突然笑了。
那笑声就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当年雷蒙德中将刚调到这里的时候,也说了同样的话。”他转身要走,又停住了脚步,“那本账本……弗兰克藏了三年,连支部长都没看过。”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风卷着霉味灌了进来。
迈克从怀里掏出油布包,账本的边角还沾着靶场的沙子。
他掀开油布,牛皮纸封皮上的血渍已经变黑了,翻到中间的页面时,纸张出清脆的响声——有一页被利刃整齐地裁掉了,只剩下半角残页粘在书脊上,墨迹晕开的“锯齿鲨·西岸”五个字就像一道伤疤。
他眯起了眼睛。
“锯齿鲨”是东海最凶狠的海贼团,三年前在罗格镇屠杀过商队;“西岸”……g-的西岸码头,向来是走私船的老巢。
弗兰克的指缝里总是沾着铁锈,原来他不是在擦枪,而是在码头上搬运黑货。
“看来有人着急了。”迈克用刀尖挑起残页,月光透过纸纤维照出了背面的压痕——是一串数字,和g-仓库的编号能对应上。
他把账本扣在桌上,用指节敲了敲“锯齿鲨”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正好,我也很久没见血了。”
窗外的汽笛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那声音很低沉,就像某种巨兽在喉咙里出的滚动声,夹杂着潮汐的闷响冲进窗户。
迈克的见闻色霸气突然收紧,他感觉到三海里外的海面上有船底擦过暗礁的震动——那不是普通商船的龙骨,而是用海楼石加固过的战舰,吃水线比补给船深了半尺。
他站起身来,短刀“唰”的一声入鞘。
月光洒在他额头的伤口上,新生的皮肤泛着淡粉色,比周围的肤色浅了两个色度。
模板在识海里出低沉的嘶吼,他能听到骨骼生长的轻微声响,就像春笋破土而出。
“来得正好。”他对着窗外的黑暗说道。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灌进宿舍,吹得账本哗啦哗啦地翻页。
残页上的“锯齿鲨·西岸”被风掀起一角,又重重地落下,仿佛在替谁敲响战鼓。
后半夜,g-的哨兵换岗时,总觉得灯塔的光比往常暗了一些。
有人听到码头方向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就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海底浮上来。
而在那间透风的宿舍里,迈克·布莱恩特的短刀正放在“锯齿鲨”三个字上。
刀刃映着月光,把那五个字割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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