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没有丝毫犹豫:“陆砚辞负我在先,我又不是什么受虐狂,还能对他继续情根深种。”
何况说到底她对陆砚辞本来就没多少情谊。
便是曾经有过,也早在陆砚辞那一次次的冷脸漠视下消失了。
“你能想开就最好了。”
阮氏对于这个回答显然很高兴,她松了口气,又说:“那你对侯爷……”
沈知意听她提起陆平章,倒是显微地顿了顿。
但也不过瞬间的光景,她便继续笑着靠在阮氏的肩膀上说道:“侯爷待我如此之好,我自然也要好好对侯爷,您就放心吧,我是要跟侯爷好好过日子的。”
“您瞧我给侯爷做的这身衣裳,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
沈知意说完举起手里那件做了数天、改了无数次的衣裳,拿给她娘看。
阮氏拿过来看。
女儿女红一向不算太好,她和丈夫在这些方面也对她从来没要求过。
手里的这件衣裳比起从前女儿做的那些,已经好上太多了,可见女儿的用心。
她从前担心女儿跟信义侯身份之悬殊,怕她在这桩亲事中吃亏受欺负,可自从上回信义侯来家里之后,阮氏就一改之前的态度。
信义侯身份的确贵重,但为人品性同样贵重。
阮氏虽是内宅妇人,但毕竟年长些,看对方究竟有没有尊重自己的女儿还是看得分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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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难得的是,信义侯不仅尊重女儿,连带他们这些人,他也同样看重。
当初那位陆二公子要能这样对朝朝,阮氏也不至于如此反对。
好在朝朝没嫁给他,阮氏在心里不止一次如此庆幸。
“侯爷是很好的,你以后的确要好好对他。”阮氏跟沈知意说。
至于信义侯的腿疾,阮氏如今也不再想了。
这世间哪有什么十全十美之事?人生能有几美就已经很好了,只要女儿是幸福的就够了。
这里母女俩靠在一起说着闲话。
外面茯苓领着花楹她们捕捉扰人的知了,十分热闹。
但此时侯府西院却是和此处截然不同的光景。
今日侯府明明红绸高挂,院中桌席也摆了好些,但该来祝贺的客人却寥寥无几,连两张桌都没坐满。
有些人直接拿各种理由推脱说自己有事,着人送了礼过来,想着两边都不得罪。
有些人却是连礼都没送,显然是怕极了得罪陆平章,害怕他来日秋后算账。
这种情况下,陆砚辞、陆父的脸色都不好看,陈氏更是恨得牙痒痒,还偷偷抹了一回眼泪。
原本之前被陆平章那样刁难,她就已经在宛平的贵妇圈里抬不起头了,没想到今日她这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大婚,她竟再次遭遇了这样的难堪!
想着回头还得给陆平章大肆操办他跟沈知意的大婚,陈氏心里这口气更是憋得慌。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娶了那沈氏进门,也好过如今我们丢这样大的脸!”
正好儿子醒酒出来,陈氏便没忍住跟他抱怨起来。
陆砚辞便是一贯能忍耐,今日被这样对待,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他刚才喝了不少闷酒,本就心烦意乱。
此时又听母亲在身边抱怨,吵得人聒噪头疼,陆砚辞心中烦闷,额角连跳几下之后,他亦不由脱口而出:“当初不是您不喜欢沈知意,处处为难她,现在您倒是又不愿意了!”
陈氏这阵子被不少人责怪训斥,甚至没少跟丈夫争吵。
但面对儿子的指责,这却还是头一回。
陈氏被陆砚辞这番话说得直接愣住了,好半晌,她才苍白着脸,嘴唇轻抖着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陆砚辞说道:“你现在这是在怪我了?”
陆砚辞没吭声,但沉默何尝不是一种回答呢?
陈氏先前是气苦憋闷,现在却是真的难过了,她红着眼睛说道:“我那样做都是为了谁!”
“你现在怪我,可你不是也不喜欢那沈氏?”
“你还故意带左家那丫头在那样的日子登门,你不就是想故意恶心沈知意那丫头?你现在怪我?但你要是这事做得妥当一些,小心一些,事情又怎会沦落到这样的田地!”
从前亲密无间的母子俩,如今却在大喜日子互相指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