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很快就被阮心觅说服了。
她很难不被说服,阮心觅的话对她而言实在太具有诱惑性了。
就像表姐说的。
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和他们最开始约定的一样,到时间分开。
可她要是不说,以后想起这件事,她一定会后悔,后悔自己曾经没有勇敢那么一次。
至于陆平章究竟会是什么反应,那只有等她说了才知道,想是想不出来的。
或许陆平章对她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或许他们的结果会是好的呢?
就算、就算真的不好,那至少她也勇敢过了,她把自己想说的话想做的事都做了,总好过一直这么耿耿于怀,辗转反侧,念念不忘。
沈知意想:说出去后,或许她也就没那么多想法了。
管它结果是好是坏呢!
陆平章要是喜欢她,那他们俩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陆平章要是不喜欢她,那她也不是那死皮赖脸、摇尾乞怜的人,不爱就不爱。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找他说,也不是非要他跟她在一起。
只是她的确很喜欢他,不想日后后悔。
但喜欢又怎么样?沈知意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勉强别人,陆平章要是不喜欢她,要是委屈自己才跟她在一起,那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她还没那么卑微。
沈知意心里那个缠绵了数日的纠结和挣扎,好像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
阮心觅见她还低着头,却以为她这是还没想通,便继续温声跟她说道:“朝朝,你一直都很勇敢,我相信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你都会很快就调整好自己,不过我相信你和信义侯的结局一定会是好的。”
阮心觅的话才说完,甚至就连余音都还没彻底消散。
她就被沈知意一把抱住了。
沈知意抱着阮心觅,很高兴地跟她说道:“表姐,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阮心觅能感觉到她的朝朝表妹又变回以前那个明媚如朝阳一般的女孩了,从她上扬的语调就能看出她此时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阮心觅笑了起来,伸手环抱住沈知意的后背。
她就知道她的表妹很勇敢,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勇敢。
暂时的犹豫并不会阻挡她要往前走的步伐。
其实就算没有她,她想朝朝也肯定很快就会想清楚她究竟要怎么做。
阮心觅对此很宽慰。
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宽慰。
想清楚后,沈知意的心情明显如乌云转晴一般变得明媚了许多。
别说院中几个下人看得出,阮氏更是看得分明。
前些时日见女儿整个人蔫耷耷的,没什么精神气,阮氏想当然以为她是因为跟侯爷分开才会如此。
女儿跟侯爷成婚至今,聚少离多。
女儿心里失落很正常。
但侯爷是有正经差事要做,她这个当娘的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日常起居上多照顾着女儿一些,让她高兴一些。
可如今才一下午的时间,也不知道这姐妹俩究竟说了什么,朝朝竟变得如此高兴,脸上一直噙着明媚的笑,就像是有什么好事一样。
阮氏倒是没想太多,只笑着问:“跟你表姐聊了什么,这么高兴?”
沈知意自然不好说她想明白了,便寻了个别的由头笑眯眯地说道:“瓷器坊赚钱,我马上就有分红了,高兴呢。”
她说得倒也的确都是实话。
刚才姐妹俩没少说起瓷器坊的事。
阮氏果然没怀疑。
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嗔她:“小财迷。”
沈知意笑吟吟地抱住阮氏的胳膊,并不觉得当一个小财迷有什么不好的。
阮氏任女儿抱着,脸上的笑容始终温柔。
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的秋色,阮氏想到迟迟未归的丈夫,脸上的笑意才渐渐被一股惆怅所取代,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要是你爹能平安回来,顺利走通了航海的这条线,以后倒是还能帮你舅舅他们一把,只是你爹……”
她很少在女儿、儿子面前提起丈夫,就是怕他们担心。
只是心里却始终想着丈夫,放不下心。
这几个月,她连丈夫的一封书信都没再收到过,一方面担心,一方面又觉得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真要出了什么事,必定是会有消息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