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冲洗了下身体,原本好好泡个澡放松的计划也被搁置。
毕竟今天生的事情信息量太大,她怕泡着泡着在浴缸里睡过去,然后很蠢的就这样溺毙。
走出浴室时,她戴着干帽,热水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林小姐有种终于能好好休息的错觉。
将凉掉的关东煮放进微波炉,设定一分钟。
站在微波炉前,她呆滞地看着转盘一圈圈转动,玻璃碗里的汤汁跟着微微晃动。
在微波炉沉闷的噪音中,林小姐大致回忆了下今天生的奇怪的事,看得见的女孩——见子,或许真的存在的亡魂,以及那只诡异的粉毛狐狸。
“konkon是在想我的事吗?”甜腻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俏皮的尾音,仿佛有人正贴着她的耳畔低语。
“啊,是的”林小姐下意识应声,随即猛地捂住嘴,瞳孔骤然收缩。
房间里明明只有自己一人。
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林小姐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装作不经意地往料理台方向挪步。
她的指尖悄悄划过台面,最终握住了那把斩骨刀的刀柄。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跳稍稍平复。
“出来!”她突然转身,双手紧握刀柄摆出防御姿态。
带着明显的颤音念叨着给予她安全感的二十四真言“富强,民主,文明”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冰箱运作的嗡嗡声,和她自己急促的呼吸以及低声背诵交织在一起。
握刀的手已经微微麻,那个声音再没出现。
但能感到有股如影随形的视线正注视着她——那目光带着狐狸般的狡黠,像无形的绒毛扫过她裸露的脖颈,激起一片难以忍受的瘙痒和细小的战栗。
快回想今天生的一切,是否带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回来,林小姐的目光在房间快扫视:冒着热气的关东煮、散落的衣物、最后死死锁定在桌面上——。
那块被遗忘的小石子,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粉色微光。
“那很坏了”
她咬着下唇慢慢后退,握着刀的手渗出细汗。石子表面的光晕明灭闪烁,就像呼吸一样。
“要不要坐下聊聊呢”石头突然传出甜腻的声音。
林小姐没有松开握着的刀柄,以随时能够逃跑的别扭姿势缓缓抽开椅子坐下。
若不是对方表现出交谈意愿,且暂时感受不到明显恶意,奉行“逃跑可耻但有用”主义的她早就准备战略性撤退了。
“所以你到底什么东西?附在石头上的鬼魂?还是石头修炼成精”
“真是失礼呢”原本甜腻的夹子音突然带上了几分威严。
“妾身可不是那些孤魂野鬼,山野精怪能比拟的,真要论起来,你这孩子该称我一声祖宗才是。”
要知道此刻的林小姐正处于极度紧张状态。
而当恐惧过阈值时,人往往会出现两种极端反应——要么恐惧到不能自已失去身体的控制权,要么
“捏麻麻的你是谁祖宗!”愤怒狰狞的林小姐挥舞菜刀带着破空声狠狠劈在石子旁,锋刃深深没入桌面
“大不了和你爆了!”
石子表面的光芒突然凝固,房间里只剩下林小姐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半晌,那个声音才幽幽响起:
“现在的年轻人火气都这么大吗好了好了,这么不经逗,真是的。”
一缕缕粉色的雾气如梦如幻地从石头的细小裂缝中飘出,悄然在半空纠缠、缭绕,仿佛有意识一般缓缓汇聚成型
雾气最终化作一道曼妙的身影——
宛如从神代中走出的女神,因为她的出现整个房间的氛围骤然改变——斑驳的墙皮泛起檀木般的温润光泽,廉价的地板浮现出神社木廊特有的纹理,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线香清冽的气息。仿佛这个简陋的出租屋,在这一刻化作了神社的偏殿。
她慵懒地倚靠在虚空中,一袭华丽镶着金色纹理的蓝黑配色十二单。
衣襟随意地滑落肩头,露出大片如新雪般皎洁的肌肤,却带着不容亵渎的神性。
修长的双腿在金线刺绣的衣摆间若隐若现,在透过窗户的月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面鎏金古镜。镜缘的神兽纹样在粉雾中若隐若现,莲纹缠绕的镜柄在她纤长的指间轻转,镜面流转着如水般的华光。
当她抬起眼眸时,金色的瞳孔在尚未散尽的雾气中亮起——那眼神既带着狐狸的狡黠,又带着历经沧桑的威严。
粉色的长如瀑般垂落,间探出的狐耳轻轻抖动。
她随手将一缕调皮的丝别到耳后,头冠上的金铃出清越的声响:“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