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普通百姓的反应,对于一些统治者来说,
这一次,没有初闻王贞仪观星、张秀姑剖尸时的暴怒嘶吼。
天幕下方九重宫阙内的死寂,是一种被反复锤打后的麻木,混杂着更深的冰寒与滔天般的屈辱。
三个名额了…竟全是女子!且一个比一个“微贱”!
周朝
姬看着天幕上那老妇“推广搅车”、“革新大弓”、“脚踏三车”的图示,又扫过“松江布远销万国”、“衣被天下”的评语,目光沉冷。
“器利而民丰…民丰则国富…”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被铁证刺穿的震动与不甘,
“然则!孤吊民伐罪,解兆民于倒悬,此乃顺天应人之大道!后世…后世竟视此大道,不如一老妪手中纺锤转动之功?!”
他猛地攥紧拳头,剩余名额如同悬顶之剑,他心中疯狂嘶喊:“必是圣王!必是圣王!”
战国
秦王政的手指在记录在布帛上“轧棉效率提升数十倍”、“工效提高三倍”的字句上反复摩挲。
布者,民之寒暖所系,军之衣甲所出,赋税之重源!
此妇一人,竟撬动一国财货根基…确实厉害,
但,这不是小十七你不给寡人名额的理由。
秦王政那脸黑得……连身边的蒙毅看了都悄咪咪挪远一点,生怕被注意到。
汉朝刘邦时期
刘邦灌下一大口酒,辛辣却冲不散心头的酸涩。
“他娘的!”他重重放下酒爵,金器撞击案几,
“一个看星星的,一个开膛破肚的,现在又来个织布的!还都是娘们儿!”
他指着天幕上“童养媳”的字样,眼神复杂,
“这黄婆子…命比老子当年还苦!可人家靠几架纺车,混成了‘神’!邮票?纪念馆?啧啧…”
他咂着嘴,那羡慕嫉妒恨如同陈醋泡着黄连,又酸又苦,
“老子提着脑袋打下的江山,后世给老子弄个邮票没有?啊?!”
他烦躁地抓抓头,望向剩余名额的眼神,又忍不住燃起一丝期待:“剩下俩…总该轮到真命天子了吧?好歹…给老子弄个纪念馆?”
汉朝刘彻时期
刘彻猛地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疆图摇晃,
“‘衣被天下’?朕要的是‘威加海内’!此等遴选,是对朕、对大汉、对千秋功业的最大亵渎!”
剩余名额如同眼中钉,他心中咆哮:“必是卫霍!必是朕!”
唐朝
李世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自嘲与深刻的无力,
“然朕夙兴夜寐,励精图治,竟不如…不如一老妇革新几件织机,使松江布行销海外之功?”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射向那冰冷的光幕,“后世之尺,量江山以布匹,论英雄以机杼?!朕…不解!”
那质问声中,是帝王功业被另一种标准无情衡量的巨大失落。
剩余名额,他迫切想知道:后世究竟以何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