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气总算松快了点,萌萌捧着包子小口啃着,嘴角沾了一圈油乎乎的葱沫,小恐龙玩具被她夹在胳膊底下,生怕再被人拿走。我抽了张纸巾,蹲下来给她擦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
“唔……姐姐也吃。”萌萌从自己手里的包子上掰下一小块,递到我嘴边,眼睛亮晶晶的。我张嘴接了,刚嚼了两口,就听见林叔在旁边笑:“你瞅这孩子,刚才还吓得攥着我衣服不放,这会儿又有心思疼人了。”
小张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攥着个矿泉水瓶,见我们这边气氛缓和,也凑过来搭话:“苏姐,刚才李队那边来消息了,城郊工厂的弟兄已经把密室围起来了,正在仔细搜,说是里面除了黑盒和资料,还堆了不少旧设备,看着像是搞什么研究的。”
我点了点头,摸出兜里的蛇形金属片,放在手心来回摩挲。这玩意儿巴掌大,边缘有点磨手,分叉的蛇尾巴处还刻着一道细痕,跟长命锁上的印记能对上。“技术科的人说这印记对应据点,那这个金属片会不会就是解开u盘或者黑盒的钥匙?”我拿着金属片给林叔看。
林叔凑过来仔细瞅了瞅,眉头皱了起来:“这蛇形图案……我好像在哪见过。”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当年萌萌爸妈还在的时候,有次跟我聊天,提过一嘴‘蛇尾分岔’,说是鼎组织里不同层级的人,标识不一样,普通外围是圆蛇,小头目是带纹的,至于分岔尾巴……他们没细说,只说那是‘能碰核心的人’才有的。”
“这么说,刚才树底下那个戴帽子的,是鼎组织的核心成员?”小张一下子精神起来,手里的矿泉水瓶都捏变形了,“早知道我刚才就追上去了,不该让他跑了!”
“不怪你,那人心眼多,选在早餐铺门口盯梢,就是料定咱们不会在人多的地方贸然动手。”我拍了拍小张的胳膊,心里却犯嘀咕——那人敢在医院门口露面,还故意掉了金属片,是挑衅,还是故意给我们留线索?这鼎组织的人,路子也太野了。
正琢磨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小周端着换药盘走进来,笑着跟我们打招呼:“林叔,今天精神头不错啊,刚才护士长还说您血压稳多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解开林叔手背上的旧输液贴,“苏小姐,萌萌,你们也在呢,刚才我在护士站听小张说,抓了个冒牌护工?可把我们吓坏了,现在进出都得查工作证。”
“可不是嘛,多亏了苏姐眼尖。”小张接话道,“你们也多留意点,别再让陌生人混进来。”
小周换好药,又叮嘱了几句“别碰输液管”“要是有不舒服就按铃”,收拾着盘子准备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苏小姐,刚才有个穿外卖服的,说要给‘o床家属’送水,没登记就想往楼上闯,被我们拦下了,他说记错房号,转身就走了,那眼神怪得很,你们多注意点。”
我心里“咯噔”一下,o床就是林叔这屋。“那人长什么样?穿的哪家外卖的衣服?”
“戴个蓝色头盔,压得老低,看不清脸,衣服上没印ogo,就普通的蓝色外套。”小周皱着眉回忆,“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看着沉甸甸的,我们让他打开看,他说‘客户隐私’,磨了两句就跑了,现在想想,是有点不对劲。”
小张立马掏出对讲机,对着里面喊:“各岗注意,刚才有个穿蓝色无标外卖服的男子,在住院部楼下试图闯楼,戴蓝色头盔,拎黑色塑料袋,重点排查附近的外卖车和小巷子!”
小周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赶紧说:“那我先回护士站了,有情况再跟你们说。”说完端着盘子快步走了。
病房里的气氛又沉了下来,萌萌也停下了吃包子,小声问:“姐姐,那个外卖叔叔也是坏人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强挤出笑:“不一定,可能就是走错路了,警察叔叔会查清楚的。”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慌得很——冒牌护工刚被抓,又来个可疑外卖员,鼎组织这是没完没了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在医院这边动手。
林叔靠在病床上,叹了口气:“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连医院这种地方都敢闯。清颜,你跟小张可得多留神,别光盯着我,萌萌的安全最重要。”
“您放心,我寸步不离。”我把萌萌拉到身边,让她坐在椅子上,“萌萌,跟姐姐说,刚才在早餐铺,那个戴黑帽子的叔叔,除了掉金属片,还有别的动作吗?比如手里拿的保温杯,有没有打开过?”
萌萌歪着脑袋想了想,小眉头皱成个小疙瘩:“他就站在树底下,一直盯着我们,保温杯没打开,但是……他好像摸了摸口袋,然后就掉东西了,掉了就赶紧走了。”
“是故意掉的。”小张凑过来说,“他就是想让我们拿到这个金属片,要么是引我们去什么地方,要么就是这玩意儿有问题,比如藏了跟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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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把金属片递给小张:“你拿去找技术科的人看看,是不是有定位器,顺便让他们比对一下,跟工厂里的金色黑盒有没有关联。”
小张接过金属片,揣进兜里:“行,我现在就去,楼下就有技术科的弟兄守着,很快就能出结果。”他又叮嘱了门口的另一个便衣两句,才快步走出病房。
病房里就剩我、林叔和萌萌了,萌萌啃完包子,抱着小恐龙爬到林叔床边,仰着小脸问:“爷爷,那个坏人为什么要抢我的长命锁呀?这是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不能给他们。”
林叔摸了摸萌萌的头,眼眶有点红:“乖宝,因为他们想抢爸爸妈妈藏起来的东西,那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让坏人拿到。咱们萌萌要好好戴着长命锁,等找到能信任的人,就能完成爸爸妈妈的心愿了。”
萌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长命锁往衣服里塞了塞,紧紧贴着胸口:“我会看好它的,就像看好小恐龙一样。”
我坐在旁边,听着祖孙俩的对话,心里酸酸的。这孩子才几岁,就要背负这么多,要是她爸妈还在,哪用得着她担惊受怕。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是李警官打来的,我赶紧接起,按下免提键,让林叔也能听见。
“清颜,工厂这边有新现。”李警官的声音有点沙哑,背景里能听到机器运转的“嗡嗡”声,“密室里的资料大部分是加密的硬盘,技术科正在破解,那个金色黑盒比仓库里的大一圈,上面的蛇形印子是鎏金的,跟你手里的金属片比对过了,图案能对上,而且黑盒侧面有个小凹槽,看形状,刚好能把金属片嵌进去。”
“这么说,这金属片就是打开黑盒的钥匙?”我心里一喜。
“大概率是,但现在还不敢试。”李警官说,“技术科的人怕这黑盒有机关,万一强行嵌进去触什么装置,里面的东西就毁了。另外,那个照片……有点不对劲。”
“照片怎么了?”我追问。
“照片是黑白的,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二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老式的工装服,另一个……你猜是谁?”李警官的声音顿了顿,“是林叔年轻时候的样子!两个人站在一个工厂门口,肩膀挨着肩膀,看着关系不错。”
我和林叔对视一眼,都愣住了。林叔年轻时在机械厂工作过,可他从没提过认识鼎组织的人啊。“李队,你没看错吧?”林叔忍不住开口,声音有点颤,“我年轻时候是在城郊的红星机械厂待过,可没跟什么可疑的人来往过。”
“绝对没看错,照片背面还写着‘年冬,红星厂’。”李警官的声音很肯定,“林叔,你再想想,年的时候,红星厂有没有一个跟照片上那男人长得像的同事?高个,方脸,左眉骨有个疤。”
林叔闭着眼想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左眉骨有疤……我想想……哦!好像有个叫老陈的,跟我一个车间,他眉骨上是有个疤,说是小时候摔的。那时候我们关系还行,经常一起吃饭,后来他突然辞职了,说是去南方做生意,之后就没联系了。”
“那老陈有没有提过‘鼎组织’?或者跟蛇有关的标识?”李警官问。
“没提过,他那人话不多,平时就聊些车间里的事,没说过别的。”林叔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疑惑,“他怎么会跟鼎组织扯上关系?难道照片上的人不是他?”
“现在还说不准,技术科正在用画像比对,看看能不能找到老陈现在的下落。”李警官说,“另外,密室里还现了几个空的药剂瓶,上面没有标签,只印了个跟金属片一样的蛇形图案,法医正在化验残留成分,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挂了电话,林叔还在盯着天花板呆,嘴里念叨着:“老陈……他怎么会是鼎组织的人……当年看着挺老实的啊……”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叔,说不定是同名同姓,或者李队看错了,等画像出来就知道了,您别先着急上火,身子要紧。”
正说着,小张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手里拿着金属片和一张化验单:“苏姐,林叔,技术科查过了,这金属片就是块普通的合金,没装跟踪器,但是……他们用仪器测了,这玩意儿能跟金色黑盒产生微弱的磁场反应,确定是配对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