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李父终于定了名字,拿着写好的纸条递给众人。
“男孩叫祁胜尧,‘胜’字是盼他有敢闯敢争的劲头,‘尧’是希望他能像古代贤君那样,明辨是非、心怀坦荡。
女孩叫祁胜瑶,‘胜’字和男孩呼应,‘瑶’是美玉,愿她既有不服输的韧劲,又能保持品性高洁,温润待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你们之前说的祁家辈分
——“志存同胜天,承志继业心”,也在‘胜’字上有了呼应,这样既合了规矩,也圆了同伟的心思。”
祁同伟看着纸条上的名字,心里一阵温热。
他想起自己曾经毅然决然前往乡下司法所,暗下决心“要胜天半子”,为自己搏出一个未来。
可如今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突然觉得“胜天”不如“护家”
——他之前所有的拼劲,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能安稳生活吗?
李父在吕州待了一个多月,平日里忙惯了公务,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光,每天陪着外孙外孙女,享受天伦之乐。
直到单位接连给他的bp机,来几次消息,他才恋恋不舍地收拾行李离开。
送走李父后,家里有父母帮着照看孩子,祁同伟终于能抽出时间处理手头积压的工作。
只是再去队里时,他身上多了几分柔和
——之前面对案子时的狠劲还在,却少了些焦躁,多了份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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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孩子的照片,心里格外踏实。
他知道,以后的路或许还是会有风浪,赵瑞龙那样的人也未必会善罢甘休,但现在的他有了软肋,也有了更坚硬的铠甲。
他要拼尽全力,不仅为了自己的前途,更为了给这两个刚降生的小家伙,搏出一个安稳、光明的未来。
暮色漫进京州市公安局的大楼时,走廊里的人声正一点点淡下去。
值了一天班的民警们揉着肩膀,三三两两地打着招呼,搪瓷缸子碰撞的脆响、自行车铃铛的轻鸣混在一块儿,渐渐消散在窗外的晚风中。
副局长办公室的门还关着,烟雾从门缝里钻出来,绕着门框打了个圈。
赵东来把半截烟摁在搪瓷烟灰缸里,瓷缸壁上“为人民服务”的红漆早已磨得淡,只留下模糊的印记。
他盯着桌上摊开的巡查记录,眼神却飘得远
——这已经是他连着第五天找借口“加班”,要么说片区有联防任务,要么说要整理积案,其实不过是想躲着家里的那个。
裤兜里的bp机突然“嘀嘀”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梁璐的名字,后面跟着一行硬邦邦的字。
“今晚必须回,不然有你好看。”
赵东来手指攥得紧,指关节泛白。
他太清楚梁璐的性子,更清楚她背后那个快要退休的岳父。
今年,他能快从政保处处长升到副局长,靠的就是在梁群峰面前装孙子,在梁璐面前忍气吞声。
人人都以为他是梁家的上门女婿,靠着裙带关系往上爬,可这“裙带”勒得他喘不过气,每一步都踩在憋屈里。
“老东西没几天权了,这时候不能掉链子。”
赵东来低声骂了句,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的确良外套。
外套是前年梁璐给买的,颜色早不流行了,可他一直穿着
——在梁家面前,他连穿什么的自由都没有。
开着单位配的旧桑塔纳往家赶时,晚风顺着半降的车窗灌进来,带着点秋凉。
他把油门踩得深了些,仪表盘上的指针晃悠悠往上爬,副驾座位上放着个印着“友谊商店”字样的纸袋,里面是梁璐下午特意叮嘱要买的东西。
路过街角那家国营饭店时,玻璃窗里透出暖黄的光,红烧肉的油香混着酱油味飘进车里,赵东来喉结动了动,悄悄咽了口唾沫
——自从做了梁家的上门女婿,他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顺心饭,家里的灶台永远围着梁璐的口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