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咬了咬牙,语气坚定道
“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这背后说不定还有隐情,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陈岩石缓缓闭上眼,良久才睁开,摆了摆手,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道
“罢了,罢了……”
话音刚落,他起身时身形一个踉跄,季昌明连忙上前稳稳扶住老爷子。
两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并肩朝着门外走去,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重。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赵东来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他悄悄抹了把额角的冷汗,低声骂了句道
“他梁的,总算糊弄过去了!”
审讯室的灯光依旧明亮,但汉东省的这场风波,真的会随着“意外”的结论就此平息吗?
季昌明扶着陈岩石走出公安厅大楼时,抬头望了望汉东阴沉的天空,心底的疑虑如同迷雾般,始终未曾散去。
而赵东来转身回到办公室,重新摊开案卷,手指划过“阮成玉”的名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
夜色如墨,京州市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灯光惨白得晃眼。
走廊里静得能听见仪器的滴答声,省检察院、公安厅、反贪局的工作人员肃立两侧,神色凝重地守了整整一夜。
玻璃窗内,陈海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时而平缓时而急促,每一次波动都揪着门外所有人的心。
黎明的曙光终于穿透云层,洒进医院长廊时,重症监护室的门缓缓打开。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可以转入普通病房观察。”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陈岩石夫妇被众人簇拥着上前,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望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儿子,脚步都有些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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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成一团,推着病床,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陈海,沿途的医护人员纷纷驻足,脸上满是同情。
进入病房,主治医生向众人详细说明病情,语气专业而沉重道
“患者因重型颅脑损伤、多性脏器挫伤,系高撞击导致的复合伤。目前生命体征趋于稳定,但意识障碍持续存在,皮层功能丧失,仅保留呼吸、心跳等基本生命反射,符合持续性植物状态的诊断标准,后续需长期监护治疗。”
“植物人……”
王馥珍眼前一黑,几乎栽倒,被身旁的干警及时扶住。
陈岩石紧紧攥着拳头,指关节泛白,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滑落道
“我孙子小皮球还那么小,还等着他爸爸回家……
造孽啊!”
老人的声音哽咽,在场之人无不揪心,走廊里弥漫着压抑的悲伤。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痛中,护士刚调整好输液度时,病床上的陈海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他面色瞬间青紫,呼吸变得微弱急促,喉咙里出嗬嗬的异响,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曲线急剧下降,警报声尖锐地划破病房的沉寂。
“怎么回事?”
陈岩石猛地扑到床边,声音颤抖。
众人猝不及防,顿时大乱。
“快叫医生!”
陆亦可反应最快,一边高声呼喊,一边按下床头的急救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