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同伟的目光掠过窗外的夜色,心里却还惦记着陈海的事。
高老师的嘱咐言犹在耳,赵东来的动作、沙书记的行程、陈海背后的隐情,像一张无形的网,在京州的官场之上悄然铺开。
他端起酒杯,笑着与未来妹夫碰了一下,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一丝醇厚。
眼前是阖家欢乐的温馨场景,身后是波谲云诡的官场风云。
祁同伟心里清楚,这场定亲宴只是短暂的安宁,等赵东来那边有了结果,便是他出手的时刻。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风雨欲来之前,稳住心神,静待最佳时机,为自己,也为高老师打出势头。
镜头缓缓拉回京州市疗养院,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赵东来刚刚扫干净院子,目光又扫过墙角那块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自留地,眼睛瞬间亮了。
“陈老,您这地看着该松松土了,我顺便给您翻翻吧!”
话音刚落,不待陈岩石回应,赵东来已经利落地脱下警服,小心翼翼搭在旁边的藤椅上,撸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抄起墙角立着的锄头就开始忙活。
锄头落下,翻起的泥土带着新鲜的湿气,动作麻利又透着股殷勤。
王馥珍刚要上前阻拦,想说这哪能劳烦省厅大厅长动手,手腕却被陈岩石轻轻拉住。
“行了,他爱干就让他干!”
陈岩石摆了摆手,拉着老伴就往屋里走,王馥珍见状,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回头看了眼挥汗如雨的赵东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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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来正挥着锄头干得兴起,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汽车熄火声。
这声音来得突兀,陈岩石眉头一皱,心里直犯嘀咕。
这又是谁来了?
刚要开口吐槽一句
“还有完没完”,一道既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身影,已经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院子。
“陈叔叔,王阿姨,最近身体都还好吧?”
来人面带温和的笑容,声音沉稳有力,正是刚结束考察、急匆匆赶来的省委书记沙瑞金,身后还跟着秘书小白。
丁义珍出逃的事让他没了继续考察的心思,刚到京州又听闻陈海出事的消息,便第一时间直奔疗养院,来看望自己这位多年来一直记挂的“干爹”。
“小金子!”?
陈岩石和王馥珍几乎异口同声地失声道,脸上满是意外与惊喜,方才的些许不耐瞬间烟消云散。
正在院角挥锄头的赵东来闻言,手臂猛地一顿,锄头差点砸在自己脚背上,老腰更是一僵,差点闪了过去。
他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我的天,这运道也太绝了!
省委书记居然亲自来看陈老,还正好撞见自己在这儿“表孝心”!
压下心头的激动,赵东来不敢有丝毫怠慢,非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抡起锄头愈卖力地翻着地,每一下都挥得又稳又实,连额角的汗珠都顾不得擦。
阳光底下,他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可不能浪费了,今天这“墙脚”,必须挖到点子上!
疗养院的庭院里,阳光正好,沙瑞金携着小白与陈岩石、王馥珍围站一处,寒暄声温和悦耳。
聊到尽兴时,沙瑞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院角,瞥见仍在挥汗翻地的赵东来,脚步顿了顿。
陈岩石立刻会意,朝着赵东来扬声喊道
“行了,别忙活了,你赶紧回去吧!”
赵东来手上的锄头“当啷”一声落地,心里的算盘打得正响,盼着能多在沙书记面前露个脸,闻言不敢耽搁,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