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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交易（第1页）

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振动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深处，古老、晦涩，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清晰感，仿佛冰层下的暗流，冰冷而直接。

【……古老的……强大的光……】

贝利亚僵在原地，仰望着峰顶那朦胧的光环，核心的震动几乎让他虚弱的身体再次失衡。这意念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探知，一种扫描，将他从里到外剖析了一遍。他重伤的状态，他残存却依旧强大的光之本源，甚至他内心深处那翻腾的不甘与迷茫，似乎都被这无形的感知捕捉殆尽。

【虽已残破……本质……却如此非凡……】

那低语继续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或者说，是某种衡量与评估。

【感知到……深切的渴望……与……无归的迷茫……】

贝利亚试图凝聚起往日的骄傲与防御，但那场异次元的折磨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此刻的他，在这神秘的意志面前，竟有种赤裸裸的无措感。他咬紧牙关，用意念奋力回应：“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识别……异次元的受难者……光之国的战士……贝利亚……】

它再次精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和来历，完全无视了他的问题。贝利亚感到一阵寒意，比oo的寒风更刺骨。对方对他知根知底，而他对对方却一无所知。

【此地……乃力之试炼场……意志升华之巅……】那意念终于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亦可称之为……oo。】

果然！这里就是战士之巅！但为何与传说不同？这股稚嫩却又洞悉一切的感觉……

【汝……为何至此？】圆环的意念主动提问，那语调平淡无波，却仿佛能看穿他灵魂最深处的伤痕。

为什么至此？贝利亚的核心一阵抽痛。光之国的庆典，健的荣光，玛丽的注视，自己的落寞与逃离……这一切画面碎片般闪过，伴随着强烈的屈辱和愤懑。他几乎要脱口咆哮而出，但那最后的骄傲让他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他不能在一个陌生的存在面前暴露自己的狼狈。

“……与你无关。”贝利亚的意念回应变得冰冷而生硬，他试图站起身，展现出一如既往的强势，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让他的动作显得踉跄而可笑。

圆环的意志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消化他的抗拒。峰顶的光芒微微流转。

【感知到……强烈的否定与痛苦……】它再次开口，依旧平淡，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他勉力维持的伪装。【光之国……拒绝了汝？亦或是……汝拒绝了它？】

贝利亚猛地抬头，眼灯死死盯住圆环：“闭嘴！”

【拒绝回答，亦是答案。】圆环的意念毫无波澜，【汝渴望之力，光之国给予不了。汝追寻之位，光之国已赋予他人。】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锥，狠狠扎进贝利亚最不愿触碰的地方。他周身的光能因情绪剧烈波动而明灭不定，虚弱感如潮水般涌上。

“……你知道什么？！”他几乎是嘶吼着用意念回应，哪怕这让他本就残存不多的能量加消耗。

【吾知晓渴望。】圆环的回应依旧平静，【亦知晓……交易。】

交易？

这个词让贝利亚狂暴的思绪骤然一滞。

【汝身负重伤，光能枯竭，根基受损。纵使时光流转，亦难复旧观。】圆环冷静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光之国回否，于汝而言，已无意义。】

贝利亚沉默着，拳头紧握。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异次元的创伤加上心灰意冷，他或许真的再也无法回到巅峰了。

【然，汝之本质，于吾……乃稀缺之物。】圆环的意念似乎带上了一丝极细微的、类似于渴望的情绪。【汝之一半光芒，可助吾稳固根基，拓展疆域，真正苏醒。】

一半光芒？！贝利亚心神剧震，眼灯都猛地闪烁了一下。这简直是疯狂！对于光之战士而言，光芒就是生命，就是力量之源！失去一半，等同于自断前程，甚至可能永久跌落力量层级，变得比现在更加不堪！

【狂妄！”】贝利亚怒极反笑，“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我付出如此代价？！”

【回报……】圆环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意念平稳地接续，【吾之一半权能。】

权能？

【与此山同源之力，与吾共生之资格。】圆环解释道，【共享此力之脉络，执掌试炼之准则，见证……乃至引导，未来在此获得力量之众生。非为战士，而为……源头之一。】

贝利亚愣住了。

不是给予力量，而是分享……权柄？成为这oo战士之巅的……主人之一？

这个提议完全出了他的预期。他渴望力量，但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获得。这不再是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而是……成为一名规则的制定者？一名……神？

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无法思考。虚弱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一半的光芒，换取一个全新的、无法预估的未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太冒险，太疯狂！但回绝的话语却在嘴边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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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身后，是那片他逃离的、充满屈辱记忆的星空。感受自身，是这具几乎报废、前途黯淡的残躯。回到光之国？他还有何颜面？即便回去，又能如何？永远活在健的阴影之下？

而不接受……他可能永远困在这荒芜之巅，甚至慢慢消亡。

这个初生的圆环，它需要他的光来成长。而他自己，也需要一个彻底摆脱过去、重新开始的机会。

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