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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交易（第2页）

用这残存的一半荣耀与根基，去博一个未知的、却可能截然不同的未来？

贝利亚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狂风依旧在他身边呼啸，卷起冰屑打在他身上，但他仿佛已感觉不到寒冷。他的内心正在经历着一场比异次元风暴更加激烈的天人交战。

骄傲在嘶吼着拒绝，而深植于骨子里的赌性和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却又在疯狂地诱惑着他。

圆环不再出意念，只是静静地悬浮着，散着柔和的光芒，等待着他的决定。它似乎笃定，贝利亚最终会做出它期望的选择。

时间一点点流逝。

终于，贝利亚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再次站直了身体。他抬起头，望向峰顶的圆环，眼灯中虽然依旧黯淡，却燃起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火焰。

他的声音，通过意念传递出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告诉我，具体怎么做。”

【放开汝之核心防御，引导汝之光，回应吾之接引。】圆环的意念立刻回应，似乎早已准备好。【过程……会有痛苦。但这是……必经之路。】

贝利亚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尽管这于他恢复能量无益。他缓缓闭上了眼灯。

放开防御，在一个陌生存在面前展露最脆弱的核心？这无异于将性命交托他人之手。

但事已至此……

他不再犹豫，意念沉入体内，艰难地引导着那所剩无几、却又无比珍贵的光之本源，缓缓地向体外流动。同时，他放松了对核心的守护，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笼罩了他。

下一刻，峰顶的圆环光芒大盛！

一道远比之前明亮、却并不刺眼的纯净光柱轰然落下，精准地笼罩住贝利亚！

“呃——！”

就在被光柱笼罩的瞬间，剧烈的痛苦猛地爆！这痛苦与异次元撕扯的暴烈不同，它是一种来自内部的、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剥离之痛！仿佛有无数的细丝探入他的核心，温柔而又坚定地抽取着他最根本的光粒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他的生命本源，正化作璀璨的光流，源源不断地被吸向上方的圆环！圆环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凝实、明亮，散的威压感也在逐步增强，甚至周围呼啸的狂风都似乎为之减弱了一些。

而贝利亚，在这温柔的“掠夺”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周身的银色光辉急黯淡、消退，部分区域甚至开始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色，仿佛随时会化为石像。彩色计时器的光芒变得极其微弱，闪烁的频率慢得令人心慌。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同最深的海洋，将他彻底淹没。他几乎无法维持站姿，猛地单膝跪地，用手支撑着冰冷的地面，才没有彻底倒下。

这个过程似乎无比漫长，又仿佛只是一瞬。

当光柱终于消失时，圆环的光芒已经壮大了整整一圈，散出的能量波动变得更加稳定而浩瀚。

而贝利亚，则无力地伏在冰冷的平台上，身体微微蜷缩，眼灯黯淡得几乎熄灭。他感觉自己轻得像一片羽毛，又沉重得像一整座山。力量被抽空的感觉，比任何重伤都要令人恐惧。

完了吗……

就在他意识即将再次沉入黑暗时，一种全新的、截然不同的“感知”，如同初生的嫩芽，艰难却又顽强地在他几乎干涸的意识海中萌出来。

那不是光能量，而是一种……联系。

他感觉到自己与脚下这座巍峨巨峰连接在了一起，能模糊地感受到它的脉动。他感觉到与头顶那轮圆环之间，产生了一种无比紧密的、近乎共生的纽带。无数极其细微的、散着微光的脉络以圆环为核心，向着下方无限遥远的宇宙空间蔓延开去，但大多数都处于沉寂状态，只有极少数的几根，闪烁着微弱的光点。

这些是……oo力量体系的脉络？是它赐予力量、连接任务的权能之网？

而此刻，其中整整一半的脉络，清晰地、不可分割地，与他的意志连接在了一体！

一种执掌规则、俯瞰众生命运的模糊感觉，伴随着依旧强烈的虚弱感，矛盾地在他体内共存。

他，贝利亚，光之国的流亡者，真的成为了这oo战士之巅的另一位主人。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那变得更加明亮的圆环，想要说些什么，却连出意念的力气都没有了。

圆环的光芒柔和地闪烁着，一段意念缓缓传来，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与疲惫。

【契约……达成。】

【共生……伊始。】

【休息吧……贝利亚……】

【新的……道路……即将展开……】

圆环的意念逐渐减弱，似乎也因这次交易而消耗巨大，进入了某种沉眠或积蓄状态。

峰顶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声依旧。

贝利亚再也支撑不住，意识沉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伏在那片冰冷的、却已然与他命运相连的平台上，仿佛化为了山巅的一块磐石。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是——

这赌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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