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信回的很快。
李氏写的拜帖,沈愉知道时,管家已经告知段行野,段行野同意了。
管家已经写了回帖,生辰当天,将军府会设宴招待,不请旁人,只有沈家人。
段行野常年不在府里,生辰宴当天出现的概率很低,让沈昭不用担心。
至于文定侯府的事,沈愉不会管。
成亲四年,她只向段行野提过一个要求,就是跟她一起去卫家退亲。
退亲属于家事,不需要付出什么。
文定侯府的事,涉及官场,她拿不准段行野的心思,绝不会冒然开口。
信的最后,沈愉安慰沈昭。
与段行野做了四年夫妻,对他的脾气多少也知道些,不会踩雷,让她高高兴兴过来。
沈昭并没有被安慰到,从小父母恩爱,又与卫原青梅竹马,虽然结果不美好。
但十几年的人生里,沈昭对婚姻的认知,是恩爱两不相疑。
像沈愉这样,与段行野见个面都要小心谨慎,时刻揣磨着他的心思。
这哪里是丈夫,根本就是上司大爹。
“姑娘,大奶奶派奴婢来问,当天姑娘们穿什么衣服?”婆子笑着问。
沈昭愣了一下,“老太太孝中,自然是素色。”
一般来说,正守着孝,不合适去别人家做客。
沈愉是沈家姑娘,嫡系亲友无所谓。
只是能去归能去,孝中着衣花枝招展肯定不行,穿素服不妥当,素色衣服就可以了。
“是。”婆子应着,转身回去回话。
到了二十二日当天,沈昭比平常早起了一会。
路上雪厚,马车行走不易,早一步动身免得迟到。
衣服是汀兰挑好的,狐皮内衬竹月色素绫夹袄,下身是芽灰素缎马面裙,外罩淡藕荷织锦缎玄狐领缘斗篷。
婆子过来传话,说大奶奶己到二门,沈昭带着汀兰过去。
李氏和沈音已经在车上,沈昭上了车。
一等二等不见沈绾,李氏等得着急,吩咐婆子,“去看看,四姑娘怎么还没来。”
又等一会,沈绾终于来了。
上身白素软缎窄袄,下头是雾霭蓝素纺绸百褶裙,并无避雪之物。
李氏变了脸色,语气中带着不悦,“没衣服你说早说,穿成这样如何出门。”
素色不是素服,白素袄上连个花边都没有,乍一看还以为是孝服。
沈绾羞的几乎抬不起头,“出门时绊了一脚,衣服弄脏了,临时换的。”
从好几前天,钱姨娘就开始给她准备衣服。
因没有素色大氅或者斗篷,钱姨娘只得把大红羽缎典当,另买一件月白素缎灰鼠里斗篷。
结果刚出门就摔跤,斗篷沾了泥,实在穿不了。
沈昭无语,现在不是责备沈绾的时候,只得吩咐汀兰,“回屋给四姑娘找两件衣服来。”
汀兰知道时间宝贵,回来的很快。
手里拿了两件,一件淡藕荷长比甲,一件珍珠灰素软缎斗篷。
两件衣服递给沈绾,沈绾低头接过来,在车上穿好,又对沈昭道:“多谢三姐姐。”
嘴上说着,心里却是羡慕又嫉妒。
沈昭也太有钱了,出门的衣服就没重样过,还能借给她。
马车缓缓驶出文定侯府。雪厚路滑,马夫也不敢走快,到将军府时己近午时。
车驾停在门口,管事上前叫门,沈昭跟着从车上下来。
抬头就见,将军府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眼熟,她坐过。
裴珩的马车。
沈愉信上写的清楚,不请外客。
裴珩估计是因公事来找段行野的,段行野多半在家。
心里正想着,就见裴珩从二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