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玉瑶只觉得后背冷,颤声解释着,“夫君误会我了……”
“没有误会,甚至早在当年,我就知道。”裴玚声音平淡。
路玉瑶自觉得手段高明,但他官场沉浮这些年,不是吃白饭的。
靖国公府百年公爵府邸,别说他,就连向来糊涂,闲职小官都不当好的裴老太爷,都会骂路玉瑶“只会搔弄姿的婊子”。
早就看透她了。
后宅小女孩的手段,在成年男人,尤其是仕途亨通的中年男人面前,连过家家都算不上。
只是那时候,他喜欢路玉瑶,就认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现在不喜欢了,回忆起过往,就只剩下恶心。
“老爷,我错了……”路玉瑶大声哭了起来。
若是早知今日,她也不会挑唆着裴玚休妻,安分守己当个妾,也不至于什么都捞不到。
但那时候的裴玚,表现的那么爱她,为她做什么都愿意。
人都是有野心的,能当正室,谁愿意当妾室。
裴玚养大了她的野心,现在突然翻脸,让她一无所有。
她又该何去何从。
裴玚没作声,似是在回想。
那是四年前一个早上,路玉瑶像往常一样,侍奉他吃饭。
碗里都是他喜欢吃的菜,他突然有些食不下咽。
“夫君,这都是我亲手做的。”路玉瑶说着邀宠的话。
与以往每个早上都一样,但那一瞬间,裴玚却突然觉得,路玉瑶好做作。
他对路玉瑶下头了。
去掉爱情的光环,路玉瑶的做作讨好,显得特别明显。
裴玚与萧令曦青梅竹马,幼年订亲,订亲后两人之间常有来往。
少年情愫往往是真挚而动人的,婚后萧令曦也是事事让他满意。
曾经得到过真挚无私的爱,裴玚很清楚爱与讨好的区别。
路玉瑶也许爱他,但这份爱掺杂了太多利益。
“夫君,我们初到云梦时,你八抬大轿迎娶我。”路玉瑶痛哭流涕的讲着过往。
那是她最风光的时候,虽然没有纸面文书,但是裴玚给她了风光的婚礼。
对外交际时,她以正室自居,无数官太太奉承她讨好她。
裴玚对她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当时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等她生下儿子,萧令曦再是赖着不走,就直接杀了她。
裴玚那么爱她,不管她做什么,都会站在她这边。
裴玚脸色越难看,路玉瑶的美好回忆,对他来说却都是难堪。
路玉瑶连纳妾文书都没有,比以妾为妻更不堪。再加上停妻再娶一重罪,亏得是在云梦,天高皇帝远。
若是在京城,参他的奏折都得堆满御案。
而且对象还是这么一个人,京城同僚知晓,只怕都要暗笑说一句,“傻逼。”
“夫君……”路玉瑶还要再说。
裴玚似是忍无可忍,轻声喝斥着,“滚出京城,与你的家人,连带着你的孩子一起。”
路玉瑶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上前抱住裴玚大腿,“夫君,你那么的喜欢我,怎么舍得赶我走,你会后悔的。”
她不明白,曾经那样爱他的男人。为她休妻,为她弃子,怎么会在几年后突然翻脸。
裴玚皱眉,嫌恶的甩开她。
路玉瑶却再次抱住裴玚,说话越语无伦次,“我跟你这些年,还给你生了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裴玚自嘲一笑,“能看上你这种货色,我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坐车回家,喝着汀兰奉上的雨前龙井,沈昭才觉得安心。
事突然,好在她也没吃亏。
至于后续,以裴珩如今的权势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她已经如此怼他,他不会上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