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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永徽之变10（第2页）

王海嘴角一抽！心里哀嚎！祖宗！您这“有数”也太吓人了！但瞧见莫锦瑟那血人般的惨状，终究把话咽了回去。深吸口气，不再犹豫！骤然转身面对大堂！双手唰地展开手中明黄圣旨！

“圣天子！明昭帝陛下——口谕！接——旨——！”

满堂哗啦跪倒一片！连抱着莫锦瑟的宋麟也单膝点地！唯莫名如山岳矗立！抱拳沉声道：“臣！莫名！恭聆圣训！”

王海尖着嗓子，声音穿透死寂：“上谕！太皇太后凤体崩逝一案……经太医院院判莫瑾瑜、内侍省大监周德、刑部侍郎宋麟联名详查复勘！于太后项骨深处，查得男子指力所施扭断颈椎而亡之明确痕证——！！！经验…此力之刚猛，手法之狠绝，非女子尤是患眼疾者所能为之！特此昭雪！洗刷镇国将军府莫锦瑟所蒙之不白沉冤——！！！！钦此！着镇国将军莫名即刻释放！将莫氏锦瑟安然带回将军府善加抚慰！调治——！！！”

嗡——！巨大的死寂被瞬间打破！随即化为无法抑制的喧哗！

明怀霄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头！软软地从椅子上滑落！瘫在冰冷的地砖上！肥胖的身躯剧烈抽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绝望！十日！十日！原来她数的根本不是什么救兵！而是宫中的调查之期！他完了！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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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洵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道明黄圣旨！脸色灰败如金纸！身体微微摇晃！巨大的挫败感与被愚弄的狂怒混合着那几乎湮灭他理智的妒意，将他的心烧得千疮百孔！

宋麟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抱着怀中人儿的臂弯却更紧了几分！垂看着莫锦瑟紧闭的眉眼，心中巨浪翻涌——十日血火！终见云开！

莫元昭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堂堂一品中书令，眼角竟有湿意！

“微臣莫名！”莫名如释重负，声如洪钟！抱拳行礼！“叩谢皇恩浩荡——！！！”他霍然转身！虎目再度燃起熊熊烈焰！扫过瘫软的明怀霄、失魂的皇甫洵！“旨意？都听明白了？！！！”

“……听……听明白了……”刑部官吏瑟瑟伏地，声音细若蚊蚋。

“听明白了？！”莫名陡然暴喝！指着地上那瘫烂泥般的明怀霄！“刚才就是这不知死叫嚣着我女儿罪证确凿，罪该万死的狗东西—！！！现在睁开你那比屁还小的狗眼！给老子瞧瞧！！这是什么——！！！”

声浪如狂风过野！直摧堂柱！明怀霄瘫软在地的肥躯被音波轰得滚了半圈！蟒袍下摆渗出腥臊黄渍！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唯闻碎石屑簌簌滚落！

莫名虎须贲张！赤目环扫！刀锋般的视线刮过每一张煞白的脸：

“皇恩浩荡！”

他齿缝挤字，每一音皆迸着火星！

“给我莫家女儿昭了雪！”

骤然！

他巨足踏地！玄铁战靴碾在圣旨残骸！声如金戈裂帛！

“老子谢——恩——！！！”

二字如重炮！撞出胸腔！

踏声落！他霍然转身！不再理会满堂泥塑！

如山的身形骤然下俯！宽厚肩背几乎遮蔽室内所有光线！落下的阴影将蜷缩的莫锦瑟与半跪的宋麟沉沉笼罩！

宋麟只觉一股浓烈到极致的血腥气混杂铁锈寒霜扑面！雄浑气劲压得他呼吸一窒！怀中莫锦瑟似感知灭顶威压！无意识痉挛着攥紧他前襟！枯瘦指节在染血囚衣上勒出惨白印痕！

莫名目光垂落！巨灵神般的阴影下，那纤细蜷缩的身躯微小如惊雀！背上干涸血痂混着盐粒！棉布破碎处绽开粉白肉芽！似被碾碎的残红！

虎目深处！赤潮翻涌！暴戾、痛楚、怜惜……万千洪流轰然对撞！竟逼得他眼角赤红！他猛地伸臂——

那断金裂玉的巨掌！悬停在莫锦瑟苍白脆弱的颈后！

汗味、血腥、牢狱浊气…冲入鼻腔！女儿间一丝极淡极冷的药草余息，却像烧红的钢针！猝然扎进他心脉！蒲扇般的指节不受控制地痉挛！指腹粗粝厚茧，曾拧断过蛮族大将喉骨，此刻却畏缩般蜷起！生怕一丝力道便将她碰碎！

最终！

巨掌狠狠一攥！骨节爆响！化为重拳狠狠砸向身侧虚空！

嘭！！！

气浪炸开！旁边一架紫檀木案应声碎裂！木屑如暴雨激射！

“小……小五……”

喉头滚动！迸出的呼唤竟哑如砂纸摩擦！莫名笨拙弯腰！重甲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单膝砰然点地！如山倾塌！溅起碎石尘烟！

他小心翼翼！将那冰冷铁臂穿过女儿脊背与宋麟手臂的间隙！

动作轻缓得近乎虔诚！如同捧起神龛中一触即碎的琉璃宝瓶！宽大的臂弯终于替代宋麟，将莫锦瑟滚烫虚软的躯体全然纳入！她的头无力垂靠父亲染血的胸甲上，乌黏在冷硬的玄铁鳞片上！

莫名浑身肌肉骤然绷紧！怀中轻如羽毛的份量让他心脏如同被巨手攥住！箍着女儿腰肢的铁臂无声抖！那曾开三石强弓、挥舞百斤重剑的手臂，此刻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惊扰这片破败的风中落叶！

“……爹在……”

粗粝的唇翕动！只吐出干涩如裂帛的气音。

“莫帅！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