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和赵卫东这一手极其恶毒,直接掀翻了棋盘,试图用最野蛮、也最难以辩驳的政治罪名将他们置于死地。
流言一旦与“特务”挂钩,就如同瘟疫般迅腐蚀人心,所谓的“证据”———那枚失踪的徽章,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担心的,不仅仅是自己。
苏青禾……她是否已经听到了这些足以摧毁一个人意志的恶毒诽谤?
她的父母正身处漩涡,如今她自己又被卷入更深的阴谋,她能承受得住吗?
就在何雨柱心绪翻涌,思考着如何破局,是否要立刻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先找到那枚徽章时,厂部办公楼另一侧的厂医院,也同样被一股无形的紧张氛围笼罩。
苏青禾刚刚结束一台简单的清创缝合手术,正低头在处置室的水池边仔细地用肥皂刷洗双手。
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指尖,却冲不散那从四面八方隐隐投射来的、异样的目光。
护士站的窃窃私语在她路过时戛然而止,几个相熟的医生看到她,眼神闪烁,匆匆点头便借故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审视和距离感。
她回到自己的诊室,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却隔不断那无孔不入的压抑。
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厂区内斑驳的大字报和匆匆往来的人群,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听到了。
那些关于她是“苏联特务”,何雨柱是“内应”的流言,比何雨柱知晓得更早,也更具体。
女人之间的信息传递,有时比正式渠道更为迅和细致。
甚至有人“好心”地提醒她,政工组可能很快会找她谈话。
最初的震惊与愤怒过后,苏青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慌乱和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深知在这个狂热的年代,一旦被扣上这顶帽子,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个人的灾难,更会牵连父母,牵连何雨柱,牵连他们刚刚咿呀学语的女儿晓晓。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深吸一口气,苏青禾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那个陪伴她多年、从苏联带回来的棕褐色皮质行李箱。
箱子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最珍贵的便是她整理得一丝不苟的专业书籍和文件资料。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厚实牛皮纸包裹、边缘已经微微磨损的文件夹。
这里面,珍藏着她海外求学的全部记忆与证明。
她轻轻抚过文件夹的表面,眼神变得悠远而坚定。
那里面的每一张纸,都代表着她青春的汗水、求知的渴望,以及……祖国对她们这批学子的期望与投入。
下午两点刚过,政工组的那名干事果然出现在了医务室门口,表情依旧是那种程式化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