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只纤细的手放肆大胆地沿着他的小腹探去身下,沈长异指尖狠掐进掌心,硬生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可。”
他把李商陆推开了。
李商陆懵了懵,听到沈长异自我洗脑般浑浑噩噩道,“你清醒时怎样做都好,但我绝不能趁你神志不清时做这样的事,爹娘在天有灵会以我为耻。”
叽里咕噜说什麽呢,李商陆一再被拒,她不耐烦地道,“作为你妻子,我现在以你为耻,你是不是不能人事,赶紧投胎去吧,下辈子换具能干点的身体,废物。”
听着那冷冰冰的废物二字,沈长异神色微滞,有些委屈,他已竭尽全力做君子了,为何还以他为耻?
“脱不脱。”她从上而下地冷蔑打量着他,简直如同逼迫戏子卖身的狎客。
沈长异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缓慢解开衣带,怜惜低声道,“喊痛我会停。”
李商陆嘲笑,“就凭你,你放心,我不会喊半个痛字。”
下一刻,她将毫无防备的沈长异扑倒在软榻,坐到了他身上。
……
後来,不知为何从人在上面,变成了人在下面。
嗓子也哭哑了,果真没能喊出痛字。
*
翌日晌午,李商陆醒来时,躺在软榻上,连胳膊也擡不起来。
一股深深的绝望笼罩在心头,她丝毫不愿回想昨晚的事,像做了场噩梦。
还不如被一剑杀了,从今往後她要如何面对自己,面对那个蠢货?
身旁忽然动了动,她吓了一跳,偏头看去,沈长异竟然睡在她身边。
自从他修炼之後,就再没睡过几次觉,大抵是前半生瘫在床上生病的时间太久,他对床榻和入眠一事有点排斥。
手臂搭在她腰间,仿佛下意识般紧了紧,将她往怀里带。
李商陆呼吸微停,直勾勾盯着他。
不知怎的,她竟然没有要推开他的念头。
这样的沈长异,很少见。
浓密如鸦羽的眼睫垂落在脸上,呼吸清浅,倒和小时候那副乖顺模样有些相似,颈间印着枚泛红的齿痕,还有几道抓痕。
居然真的睡着了。
李商陆细细数着他的眼睫,指尖勾勒着他的眉眼,眼睛鼻子嘴都很会长,并不至于孱弱,也不至于强势,反倒像一块温润无暇的美玉,有着恰到好处的坚硬和柔和。
每次沈长异除魔回来,身上像带着冷气,可他总能把血腥味消除得很好,从未让她察觉到,是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才回家的。
在她面前,沈长异或许从不认为自己是什麽剑仙,只是那个,会在树下朝她露出讨好笑容的病秧子。
幸好。
她突然没来由地想到这两个字,随即自己也愣住了。
幸好什麽呢……
眼前人眼睫忽颤,李商陆的思绪倏然被打断,她心慌意乱想闭上双眸,却又想起这蠢货会听得到心跳,装睡也没用。
她干脆继续盯着他。
沈长异睁开眼,视线落在了她脸上,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在空气中相缠到一起,无端暧昧,令李商陆一时忘记开口。
他怔了片刻,居然什麽也没说,兀自从软榻上起身穿好衣服。
李商陆:“?”
方才的旖旎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她莫名有些恼火,眼神像是要把他的背影烫个洞出来。
半晌,沈长异折返回来,端着一杯茶。
“喝些醒酒。”
谁稀罕喝?
什麽破茶,一年只産二百斤,废物。
李商陆没接,也故意无视他,穿上衣服便要出门,走到门槛边,她停下脚步。
“昨夜的事,是我醉了,并非本意。”
语气夹杂着几丝不爽,似是警告他不要沾沾自喜误会什麽。
沈长异端着茶,刚醒过来,好像还有些许的茫然。
“上次也是麽?”
李商陆刚要跨过门槛,听见这话,险些把自己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