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自古以来就是个好东西,东洲地动刚过,国库的银子大都拿去赈灾了,各方军费吃紧,下发过去的军饷经过层层盘剥,真正落到实处的少之又少。
这种时候有人愿意贴补进去,不管钱出自何处,皇帝都是乐见其成的。
第49章
沈元惜是太子未婚妻,但她与谢惜朝交好也是摆在明面上的。
除了谢琅,谁都不会想到,她竟胆大包天到敢暗中资助七皇子府那么多的银钱,甚至连北境军费开支,都有一部分出自她手。
谢惜朝投机钻营,背后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银子来探路,寻常富商支撑不起他所需。
只有沈元惜,揽财手段无数,府库中金银几乎堆积成山,手里的珍珠比粮仓里的米还要多。
这么多的钱,沈元惜甚至不敢存进钱庄,放在京郊一座不起眼的粮仓中,只能借用谢惜朝的府卫日夜看守。
这么守着不是办法,钱总放在手里不流通,也是个隐患。
沈元惜准备以谢惜朝的名义开家钱庄,这样既能放些利息极低的印子钱,又能让资金在大历境内流动起来,普通人手里的银子宽裕,她才能赚到更多。
她将房贷车贷原封不动的搬到了大历,满足钱庄审查条件,就能借到大笔银钱用于成婚、置地、购房、看病等……
后续分期还款,每月只需还很少的一部分,几年还清。
实在还不上的,就做工抵债。
这几乎是个一举三得的法子,能缓解农户工人盖房压力,骤逢大病也不至于没钱医治。
顺带还能解决一部分就业。
将这个想法说与谢惜朝时,少年连连赞叹,直道她不愧自诩奸商,想法简直惊世骇俗。
这法子在现代社会实行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好法子,唯一的问题在于,古代户籍制度的落实比千年后相差甚远,因而这借款的条件,只能严格再严格。
为了避免有人为躲债逃进深山老林,这借款人必须有足够的社会关系束缚,只身一人了无牵挂的直接排除在外。
写在纸上的计划看似完美无缺,实行起来却不知会遇上什么困难,在民间办一个钱庄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沈元惜不敢将这件事全权放给其他人。
每一个环节,她都要亲自审验。
如今的大历,钱庄有两家独大,分别程氏钱庄与景氏钱庄,想要挤进去分一杯羹困难太多。后者暂且不提,前者的东家,与沈元惜也算有过几面之缘,正是河东郡程家。
沈元惜起家之时曾受过程老板与陆二的恩惠,程家夫人至今仍与她有书信往来,恩将仇报不是她风格。
故而还当从景氏钱庄所在范围开始入手。
能开得起钱庄,只有钱是不够的,必然背靠大树。
这一点沈元惜不惧任何人,如今京城风头最盛的莫过于才封了亲王的谢惜朝了。
不论景氏钱庄背后是谁,绝不敢使下作手段竞争,得罪宸亲王府。
以谢惜朝的名义开钱庄,需得避讳国姓,沈元惜亦不想让元家过于树大招风。商议许久,最终定为沈氏。
这倒不是沈元惜提出来的,而是谢惜朝。
提出这个姓的时候,沈元惜奇道:“怎么想到这个姓,不会是在姓氏录里随手捡了个字吧?”
谢惜朝是这样答的:“宫里曾有位弃妃沈氏,是我已故的生母。”
那还真是巧了,沈元惜心说。
这个姓氏没有任何问题,不知内情,任谁也不会联想到珠商元氏,只是在东宫那位面前形容虚设。
房贷这般现代的东西都出来了,沈元惜本就没想着能瞒过谢琅。
钱庄第一批做了十四处,淮北十四郡一个也没落下。沈元惜将手中的现银分别运出,正式投入使用以后,立刻捉襟见肘起来。
但她不打算再让大历珍珠市场价产生动荡了,这样于她无益,故只能从其他地方赚钱。
沈元惜盯上了西塞关外。
那里是无边无际的大漠,哪怕淡水珠养殖法普及,也无法产出珍珠。商道险阻,即便运过去,价格也会抬高数倍。
沈元惜想,如若能借助系统在大漠深处养珠,岂不是能省下运输成本?
但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
此事,即便是能压缩时间的系统也做不到。
不能在大漠养珠,意味着珍珠流出只能靠运输,偏偏运输的成本是最不可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