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刚练完,回来吃早点呢。”沈元惜心不在焉的回应。
那庄户见她没心思闲聊,识趣的没有多说,随意寒暄了两句就不再说话,专心洗着手中一件粗布长衫。
沈元惜领着孔静娴直奔瓦房,推开门不由松了一口气。
元宝还睡着。
她小心翼翼的没有吵醒元宝,带着孔静娴进了另一间房,拎着一壶凉透的隔夜茶,客套道:“孔老板不嫌弃吧?”
“不嫌弃!”孔静娴迫不及待的端过茶杯,一口牛饮下了肚,显然渴得够呛。
说了那么多话,渴死都不见怪。
沈元惜心说。
这位孔老板,夜奔几里路到河边去烧纸钱,大半夜拉个人都能闲聊起来,真乃奇人也。
缓过劲来,孔静娴搭话道:“元老板想没想过开酒楼?”
“孔老板不想干了,不怕我抢您生意?”沈元惜调侃她。
“是啊。”
“什么?”沈元惜颇为惊讶,“天香楼不赚钱了吗,怎么好端端的不想干了?”
“钱赚够了,年纪也大了,还要操心两个孩子,实在没闲心了。”孔静娴握杯自嘲道。
她嘲完,一脸兴致勃勃问沈元惜:“不知元姑娘可有兴趣接手天香楼?”
“不留给令郎令爱?”沈元惜问她。
“他们俩不是这块料,天香楼落到他们手里不出一年就该关张了。”孔静娴眼里尽是恨铁不成钢,“好歹是我小半辈子的心血,与其让他们糟蹋了,还不如找个好点的下家。”
她这么说,沈元惜也来了兴致。
天香楼素有京城第一楼的美名,不少文人骚客慕名而来乘兴而归,在此写下的诗赋数不尽数,客人尽是达官显贵之家。
这样一个经营妥帖的“天下第一楼”,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听着的确很诱人,但我恐怕不能如您所愿。”
沈元惜从未有过从事餐饮行业的经验。
“为何?”孔静娴不解。
“同令郎令爱一样,我亦不善此道。”
“元姑娘开玩笑的吧?”孔静娴满脸写着不信。
沈元惜无辜的摊了摊手,替自己辩解道:“我一个做胭脂珠宝首饰生意的,实在对酒楼饭馆的经营一窍不通,隔行如隔山啊。”
“你既如此,我也不好勉强你。”孔静娴失望说道。
沈元惜看着面这个面上有风霜的女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孔老板若不介意,可以将令郎令爱放到我手下磨练一段时日。”她说。
孔静娴来了兴趣,当即答应:“好啊!你比他们没大两岁,也好说话些,替我好好管管那两个胎神哦。”
她后半句方言都已经出来了,沈元惜顿时感觉任务有些艰巨。
但既然已经应下来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沈元惜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孔老板可做过教书先生?”
“我自个的娃儿都不想带喽,哪里还有闲心去带别人的娃儿?”孔静娴抱怨道:“我又没读过什么圣贤书,怎么教书?”
“若是教圣人言大道理,就不会找您了。”沈元惜解释道。
“那教什么?”
“看账管账、管理铺子之类的。”沈元惜神色认真的捧孔静娴臭脚:“这东西,除了您还真没人教得。”
“你倒是聪明,自己看着学出来的人,用着放心。”孔静娴恍然大悟。
“所以,我帮您管教令郎令爱,孔老板您替我带学堂,意下如何?”
“我可得事先提醒你啊,我家那两个难搞得很,打不得骂不得。”孔静娴蠢蠢欲动。
“自然不会叫他们在我这受了什么委屈。”
能把一个班的泼皮甩出去,沈元惜自然满口答应,两个半大少年再难搞,也难不过三十多口子。
二人击掌为誓,都自以为将大麻烦甩了出去,这边各自偷着乐呢,隔壁屋元宝也睡醒了,直奔小厨房开始捯饬吃食。
用过早点,学生们也该来上课了,沈元惜一眼都不想再看那间教室,忙不迭的将孔静娴推了进去。
“你没说要从认字开始教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