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姑娘,还有心思玩?”一道男声响起,是郑熹。
沈元惜隔着铁栏瞧了他一眼,神情毫不意外。
“元姑娘猜到我会来?”
“郑大人消息一向灵通。”
郑熹神情复杂,“那道遗诏——”
“是我写的。”她淡淡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三殿下可曾亏待过你!”
沈元惜一晒,索性直说了:“我只是誊抄了陛下遗诏的一部分,未做任何改动,就算没有今日那一壶鸩酒,谢琅也是必死无疑。”
“为什么这么说?”郑熹不解。
“东宫正殿内室的茶几上,有几粒豌豆大小的香丸,其中有一粒的谢惜朝交给我万不得已时刻保命用的假死药。
我本想让他服下,再用匕首避开要害部位捅他一刀,伪造他被我捅死的假象。”
“殿下自尽了?”郑熹大惊,这个想法虽荒唐,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元惜却摇摇头。
“那到底——”
“郑大人,别问了吧。”
郑熹顿时缴械,沉声道:“好,不问了,元姑娘可愿随在下离开这里?”
沈元惜神情有些意外,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郑大人不要开玩笑了。”
“在下是认真的!”
沈元惜姿态随意的坐在枯草垛上,抬眸看着他。
良久,郑熹叹了口气,“在下知道了,这些日子,姑娘就呆在这里,不必担心有人为难,稍等片刻,在下叫人收拾一间干净的牢房给姑娘。”
“多谢,再帮我送一身干净的衣裳进来。”
郑熹哑声答应:“好。”
于是沈元惜不再说话,轻轻阖眸,靠在潮湿的墙壁上。
她实在太累了,没能救下谢容烟,紧接着驾马赶路数日,中间几乎没歇几宿。来不及休息,就要进宫求诏书、亲眼看着谢琅被系统抹杀,然后,就被关到了这个鬼地方。
身心俱疲。
沈元惜现在只想睡长长的一觉,永远也不要醒过来了。
只是有些可惜。
·
睁开眼时,沈元惜已经被挪到了一间干净密闭的房间,只能从高的几乎看不到的铁栏窗与铁门判断出,这里仍是诏狱。
身旁规整的叠着一身干净的夏衣,还放着一个食盒,沈元惜打开,看到里面有一荤一素两道菜、一个窝头、一壶清茶,还挺丰盛,不过已经凉透了。
沈元惜不是挑食的人,换了衣裳没地方净手,直接拿起窝头就着菜啃了一口。
三下五除二吃完饭,总算恢复了些许体力,外面却又响起了动静。
“让开,你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也敢拦着本宫?”
“殿下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