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碰任何东西。
我怕我忍不住,直接吐出来。
这里的每样物品的触感都那么怪异与恶心。
诡异莫名的旧物件,惊悚黑暗的潜在暗示。
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男人。
我没有忘记自己在昏迷之前,遇到了谁。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是谁?
他有什么阴谋?
还有最令人绝望的问题——
我能从这怪诞诡异的现世之梦里逃出去吗?
我花了一些时间来让自己的眼泪停止下来。
等等。
我擦着眼泪,目光扫过什么,忽然怔了下。
不太对劲……
我又重新拿起玩偶和摆件仔细观察,抚摸对比。
一道灵光倏然闪过脑海。
我曾经与这些东西朝夕相处,日夜相伴。因此,在最初的诧异过后,我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尽管它们已经足够相似,可我知道,我就是知道……这不是本来的那个。
这差异极其细微,有时是角度微妙的扭曲,有时仅仅是触感的细微变化,有时甚至是气味与感觉的差异。那些令人感到违和与怪异的细节,仿佛伪人拼尽全力模仿人类的生活习惯。
不仅没有一丝让我感到回到故乡的温馨感动,反倒令人心惊肉跳、寒毛卓竖。
我渐渐冷静下来。
我忽然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
……是谁?
我轻手轻脚脱下鞋子,只穿着能够吸音的袜子,缓缓挪动脚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托这里的布局完全按我的房间布置的福,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我没有惊动任何人。
我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门板,将耳朵贴在上面。
一个女声。
一个柔媚清冷,只听声音,便能让人感到她的美艳动人的女声。
宛如飘着浮冰的海上,两块极透彻的寒冰碰撞,啪嚓。
“……所以,因陀罗,”女声冷笑着质问,字字尖锐,咄咄逼人,“你折腾了这么久,耗费了这么多人手,就为了带一个女人回来?这对我的计划有什么帮助?”
男人并没有回应。
只是沉默。
我更用力地将耳朵贴在门上。
下一秒,声音响起了。
它宛如贴着我耳畔的情人低语,又切实是在门的另一面。
他说:“你醒了?”
我露出见了鬼似的表情。
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撞到了不少杂物。我被绊倒在地上,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