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朝,宣仁二十九年
“既然出来了,往后便要改过自新,莫要再有什么龌龊心思!”
崔昀野眸色微沉,声音清冷,探究的目光审视诏狱大门口,低头站立的女子。
她从被女管事领出来后,只看了自己一眼,就低头沉默。
想来是羞愧拘谨吧。
自己也算是她的表哥。
可她六年前谋害嫡母,她的侯爷父亲抬庶踩嫡,连这种十恶不赦的大罪都想压下去,不了了之。
他的姑母,也就是这人的嫡母求到了他的跟前。
为了给他崔家姑奶奶讨回公道,即便那时的自己只是一个五品官,也还是顶着侯爷的威压,一力将她送进诏狱。
六年过去了,想来她已经得到了教训,永不会再犯。
自己便运作了一番,将她放出诏狱。
沈瑜低着头,舌头微不可察的顶了顶腮。
她来到这个世界六年了,莫名其妙坐了六年牢,期间劳苦磋磨无数。
本来今日挺开心的,因为她终于可以出狱了。
她紧攥着从管事嬷嬷那偷来的银子,本想先找个客栈安顿一下,好好洗个热水澡什么的。
前面的男人就来找晦气。
令人不舒服的视线没完没了,沈瑜抬头看向崔昀野,语气不屑的说道:“有劳崔大人,特意来教导一个女子了,不过我跟你毛关系都没有,轮不到你来教!”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有那么多无聊的人,吃饱了撑的来诏狱门口教育她。
沈瑜说罢,不等他回应,抬脚就要往左边街道走去。
崔昀野刚刚才看清她的面容,眉眼精致艳丽,比之六年前美的惊人。只是太过苍白,显的神情有些恹恹不振。
他目光凌厉,心里嚼着她说的话。
“站住!”
他声音低沉,明显的不悦。
沈瑜听到了,但她不想搭理。
崔昀野又不是她什么人,没资格管她。
等走到大街上,人多的时候,她就马上跑开。
原主那一家子神经病亲人,她可不想沾边。
可刹那间,边上的诏狱管事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她浑身一颤,她不怕前面的崔昀野,但着实害怕诏狱里的管事。
这么多年的管教折磨,让她瞬间哑了嗓子。
中年女管事凶横的眼神尽是阴寒:“沈三小姐,这么多年还没有学乖么?总督大人问话,竟敢无礼不答?”
管事的手,如同铁钳一样攥着她,她觉得手腕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忙道:“不…不敢”
她神情怯弱,冷汗从额头沁出,似是十分害怕。
心里却愤恨的想着,六年前的崔昀野,还只是一个五品官,现在,不过六年,就已经是二品总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