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辅眉目平静,高声劝道。
宣仁帝霎时冷了面容,手停滞住,却又不甘心放下,就这样莫名的指着崔昀野。
崔昀野:“王阁老有何质疑,直说便是!”
宣仁帝放下手,却还是一眼不错的盯着崔昀野。
他很想知道,这个年轻的臣子,要怎样同王至礼抗衡,又能做到哪一步。
王辅面容肃穆,凛声道:“修筑粮马道,光靠京城的难民,未免天方夜谈。”
“前晋朝修筑大运河,多少百姓死在这项暴政中?若真如崔大人所言,要修筑粮马道。那便是要举全国之力,去修筑这不知道何时才能运行的粮马道。”
“如今国家财政入不敷出,何来物力支持这项工程?崔大人莫要儿戏!”
崔昀野语气郑重:“户部没有钱,不代表臣没有钱!”
众人再次被他冒犯的语气,和狂妄的话语惊到。
什么叫户部没钱,但他有钱?
宣仁帝同样紧盯着崔昀野,迫切的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王辅也偏过头,神情凝重的看着他。
崔昀野:“臣身为陵、江两州总督,总揽两州赋税民生。今年,陵江两州的赋税将用于修筑粮马道”
“荒谬!!”
王辅听了他的狂妄之言,少有的动怒斥骂:“陵江两州是靖国的州县,所收赋税当入朝廷国库。”
“怎么就算是你崔总督的私库了?将管辖之地的税收,视为私有,你莫不是要造反!!”
崔昀野冷笑:“入国库?入国库有何意义?你不如直接说,全天下的赋税都应该进你们户部,至于户部拿去干嘛了,我们没资格问就是了”
卫惠德皱眉,手指着崔昀野,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户部所有开支都有据可查!你诽谤诬陷朝廷命官,其心可诛!”
崔昀野直视他,高声道:“是不是诬陷,你自己心里清楚。六十万赈灾银在你户部手里运转,连个声响都没听到。”
“你好意思在这叫唤?我要是你,我都羞于做官!”
卫惠德横眉竖眼,怒道:“你要是对赈灾一事还有异议,你便自己下梧州去查!金銮殿上,岂容你随意攀咬!”
满朝文武瞬间躁动,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看着前面几个高官跪着吵架,不,是在朝堂上骂了起来!
御座上的皇帝也不喝止,任由事态往不可控的方向展。
崔昀野:“天下赋税尽收户部!尔等蠹虫,中饱私囊!与那梧州上下官员是一丘之貉。”
“我何须下梧州去查,我要查就查你!!”
卫惠德霍然起身,疾步冲到崔昀野面前,揪住他的衣领:“陵州小儿!你真以为自己肆意妄为没人敢弹劾你了?”
崔昀野立马起身,也伸手揪着他的衣领:“你有本事就弹劾啊!你没弹是因为你不敢!”
“老子行得正,坐的端,不怕你弹劾。你汲汲营营一辈子,马脚不少吧?哪敢得罪督察院啊?”
卫惠德狠啐一口:“我呸!你当你是什么好鸟?敢诬陷我,我看你才是蠹虫,吃的脑满肠肥!”
“竟敢在大殿上非议朝臣!不信就抄了你崔府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贪!”
崔昀野吼道:“好啊!要抄家!就一起抄!你户部所有官员都抄一遍,看看这些年,大靖所有州县的赋税,都在谁家藏着!”
“我呸!你算老几,一个陵江总督加一个右督御史也就是个二品官,你敢在老子面前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