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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第2页）

“等等。”林睦的目光落在“凌晨3点14分”上——他的怀表，指针正好停在这个时间。这只是巧合吗？

他放下档案袋，拿起那个红布包裹的盒子。盒子很小，只有巴掌大，沉甸甸的。解开红布，里面是一个银色的小药瓶，瓶身没有任何标签，里面装着半瓶透明的液体，在手机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蓝光。

“这是什麽？”王浩好奇地问。

林睦刚要打开药瓶，口袋里的怀表突然剧烈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烫，像是要烧穿他的口袋。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条缝。

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带着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味，吹得地上的文件纸簌簌作响。

“谁？”林睦握紧消防斧，手机光柱扫向门口。

门口空无一人，但走廊里的灯开始疯狂闪烁，“滋滋”的电流声越来越响，像是有什麽东西正沿着电线爬过来。

怀表烫得他几乎要抓不住，林睦下意识地掏出来，只见表盘上的裂痕发出微弱的红光，原本停在3点14分的指针，竟然开始顺时针转动！

“嘀嗒，嘀嗒，嘀嗒……”

指针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每转一下，门口的风声就大一分。

“林哥，我们快走吧！”王浩吓得脸色惨白，抓着死亡报告就想往门口冲。

“别出去！”林睦一把拉住他，“那东西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走廊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不是护士那种拖沓的声音，而是像穿着厚重的靴子，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办公室走来。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

林睦和王浩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道门缝。手机的光柱因为他手的颤抖而晃动，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突然，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皮肤苍白，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五指弯曲着，像是要抓住什麽。紧接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身材高大，脸上戴着金丝眼镜，正是照片上的那个院长！

但他的脸已经腐烂了一半，左眼的眼球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不断往外渗着粘稠的液体，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在笑。

“我的……实验……还没完成……”

院长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嘶哑而浑浊，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最後落在保险柜前的林睦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手里的怀表上。

“那是……我的东西……”院长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猛地朝林睦扑了过来！

“小心！”王浩尖叫着推开林睦。

林睦踉跄着後退几步，怀里的药瓶掉在地上，摔碎了，透明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杏仁味。院长扑了个空，撞在保险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缓缓转过身，腐烂的脸上，那只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林睦，充满了怨毒。

怀表的指针还在转动，已经转到了4点整。表盘的红光越来越亮，林睦能清晰地看到，院长的身上缠绕着无数道红色的线，比护士那道粗得多，从他的心脏延伸到四肢，最後汇聚到他的脑袋里。

“弱点在心脏！”林睦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肯定，但怀表的红光像是在给他指引，那些红色的线在他眼里无比清晰，而心脏的位置，正是红线最密集的地方。

院长低吼一声，再次朝林睦扑来。他的速度极快，完全不像一个腐烂的尸体，庞大的身躯带着浓烈的腐臭味，几乎遮蔽了整个门口。

林睦来不及多想，抓起地上的消防斧，侧身躲过院长的扑击，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斧头朝他的心脏位置砍去！

“噗嗤——”

斧头深深嵌入院长的胸膛，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林睦一身。院长的动作僵住了，腐烂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斧头，又擡头看向林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怀表的指针突然停止转动，表盘的红光也随之熄灭，重新变得冰冷。院长身上的红线迅速淡化，最後彻底消失了。

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化作一滩黑色的粘液，和之前护士消失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只留下那件沾满污渍的白大褂。

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林睦和王浩粗重的喘息声。

林睦拄着消防斧，看着地上的粘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恶心，低头看向手里的怀表——表盘上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结……结束了？”王浩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份死亡报告，纸都被他捏皱了。

林睦点头，捡起地上的怀表揣回口袋，又看了看那滩药瓶的液体，已经开始挥发，只留下淡淡的印记。他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走廊里空荡荡的，刚才的脚步声和风声都消失了，只有那几盏灯泡还在忽明忽暗地闪烁。

“刀哥他们……”王浩犹豫着问。

林睦看向右侧走廊，那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他想起刚才李淑芬的惨叫和刀哥的怒骂，心里沉了下去：“别管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至于刀哥和李淑芬，他们自身难保，根本没时间去管别人。

两人拿着死亡报告，悄悄走出院长办公室，关好门，沿着原路往楼梯口走。经过二楼时，林睦特意看了一眼楼梯口，那里空荡荡的，没有护士，也没有那个黑色的人影。

下到一楼，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和院长身上的味道一样。林睦的怀表又开始微微发烫，这次很轻，像是在提醒他注意什麽。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那扇门和其他病房的门不一样，是厚重的铁门，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门楣上写着“档案室”三个字。

“我们去看看？”王浩也注意到了那扇门。

林睦点头。直觉告诉他，那里面可能有他们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