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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死亡（第1页）

确认死亡

锅炉爆炸的硝烟渐渐散去，阳光穿透幼儿园的栅栏，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睦靠在生锈的铁门上，看着那些灰色粘液渗入泥土，像被大地吞噬的眼泪。怀表贴在掌心，传来微弱的温热，不再是之前的灼烫，更像一种温和的共鸣。

“修复进度10%。”他摩挲着表盘上淡化的裂痕，想起空间提示的奖励，“这表到底是什麽做的？”

苏晴用布条重新包扎好伤口，闻言瞥了他一眼：“别总想着依赖外物。在织网空间，最可靠的永远是自己的手。”她掂了掂手里的唐刀，刀身的血迹已经擦干净，寒光映着她冷冽的侧脸。

林睦没反驳。他知道苏晴说得对，但怀表带来的安全感太真实了——那些红线般的弱点提示，在生死边缘救了他不止一次。

“还有7小时45分。”苏晴看了眼手机，“去图书馆。”

两人离开幼儿园，沿着街道往回走。经过那家杂货铺时，林睦进去翻了些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又拿了两瓶没开封的白酒——既能消毒，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刻当□□用。苏晴则在街角的电话亭里停留了片刻，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拨号盘上按了几个数字，听筒里只有忙音，但她似乎从中听出了什麽，眉头微蹙。

“发现什麽了？”林睦递过去一瓶水。

“电话线路没断，是被人为掐断的。”苏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而且拨号盘上有新鲜的指纹，说明最近有人用过。”

“是王浩？还是别的织网者？”

“都有可能。”苏晴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这个世界不止我们两个织网者。”

林睦的心一紧。他差点忘了，空间规则里写着“允许参与者有限度互相攻击”。除了怪物，他们还得提防同类。

图书馆在镇中心，是一栋两层的红砖建筑，门口的牌子歪歪扭扭地挂着，“镇图书馆”三个字掉了一半。大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发出“吱呀”的声响，惊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小心点。”苏晴抽出唐刀，率先走了进去。

一楼是借阅区，书架东倒西歪，书散落得满地都是，大部分都受潮发霉了。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烂的味道，比医院的福尔马林味更让人窒息。

“找报纸合订本，1987年的。”苏晴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墙角的铁柜——那通常是放旧报纸的地方。

林睦走到铁柜前，柜门是锁着的，但锁很旧，他用消防斧撬了两下就开了。里面果然放着合订本，按年份排列，1987年的那本放在最下面，封面已经被老鼠啃得不成样子。

他把合订本抱到阅览桌上，小心翼翼地翻开。纸张脆弱得像枯叶，稍微一用力就会碎掉。上面的新闻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家丢了鸡，哪个工厂评了先进，直到翻到7月16日的头版，一条加粗的标题跳了出来：

市一院院长周明远离奇死亡，警方介入调查

报道里说，周明远死于7月15日凌晨，发现尸体的是他的助理王志强。警方在办公室搜出大量不明药剂和实验记录，怀疑其涉及非法人体实验，但由于“证据不足”，案件最终以“突发疾病”结案。

“王志强是谁？”林睦指着助理的名字。

苏晴凑过来看了一眼，瞳孔微缩：“刚才在锅炉房遇到的那个男人，穿的厨师服上绣着‘王’字。”

林睦恍然大悟。那个没有皮肤的男人，就是院长的助理！他继承了院长的实验，用孩子们做“容器”，难怪他对药剂那麽熟悉。

“再往後翻。”苏晴说。

翻到7月20日的报纸，一条不起眼的社会新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市一院护士李梅失踪，警方悬赏征集线索

新闻里说，李梅是市一院的护士长，7月14日下班後就再也没回家，同事说她最後一次出现是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照片上的李梅穿着护士服，笑容温婉，正是院长照片里的那个女人，王浩的妈妈。

“她没变成怪物。”林睦低声说，“王浩骗了我们。”

苏晴的手指点在报纸角落的一行小字上：“你看这里——‘李梅失踪前曾与市药材公司经理有过密切接触’。”

“药材公司？”林睦皱起眉，“院长的药剂是从那里弄来的？”

“很有可能。”苏晴合上报纸，“这就是隐藏任务的线索——药剂源头在药材公司。”

就在这时，图书馆二楼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踢翻了椅子。

两人瞬间噤声，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晴做了个“上楼”的手势，自己则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朝楼梯口移动。林睦握紧消防斧，跟在她身後。

二楼是档案室，比一楼更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窗户里挤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灰尘。靠墙的架子上堆满了档案盒，地上散落着一些被撕碎的文件。

声音是从最里面的隔间传来的。

苏晴示意林睦停下，自己则像猫一样溜到隔间门口，探头看了一眼，然後朝林睦招了招手。

隔间里有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正蹲在地上翻找什麽，嘴里还念念有词：“在哪儿呢……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

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头发很长，遮住了半张脸，但林睦还是认出了他——是之前在二楼楼梯口看到的那个黑色人影！不，不对，那人的声音和身形都和苏晴遇到的不一样。

“是另一个织网者。”苏晴压低声音，“编号6103，外号‘耗子’，以偷东西出名。”

林睦恍然大悟。难怪电话亭有新鲜指纹，图书馆有动静，原来是这家夥在搞鬼。

耗子似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从档案盒里抽出一叠文件，兴奋地搓了搓手：“终于找到了！这下发达了！”

他转身想走，正好撞见门口的林睦和苏晴，吓得手里的文件掉了一地。

“是你们！”耗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认出了苏晴，“苏姐，误会，都是误会！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

苏晴没说话，只是举起了唐刀。

“别动手！”耗子赶紧摆手，“我可以把东西分你一半！不，三分之二！这些是药材公司的进货记录，里面肯定有节点线索！”

林睦捡起地上的文件，快速翻阅。确实是进货记录，上面详细记录了1987年上半年市药材公司的所有交易，其中有一笔很可疑——5月12日，向“城南仓库”运送了一批“特殊药材”，收货人手写签名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