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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袋（第1页）

档案袋

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漫天尘土，打在脸上生疼。林睦站在废墟前，看着机身上“织网管理局”的黑色徽章，金属质感的鹰爪抓着齿轮的图案，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上来！”

机舱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探出头，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他的左胸别着编号牌：【A-017】，肩章上的三道银杠说明是高阶管理员。

林睦握紧口袋里的怀表，表壳已经彻底修复，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他最後看了一眼研究所的方向，那里还在冒着黑烟，赵虎的身影永远留在了坍塌的地下五层。

“愣着干什麽？想被空间吞噬吗？”A-017催促道。

张野拉了拉林睦的胳膊，眼镜片後的眼睛满是恐惧：“快走吧，管理局的人不好惹。”

两人弯腰钻进机舱。舱内很宽敞，除了驾驶员，还有四个制服人员，都配着□□。角落里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低头记录着什麽，听到动静擡头看了一眼，金丝眼镜後的目光在林睦口袋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

“编号？”A-017拿出记录仪，笔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林睦，7349。”

“张野，6783。”

男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突然擡头盯着林睦：“你就是那个拿到能量核心的新手？”

林睦没说话，指尖下意识摩挲着怀表。管理局的人消息倒是灵通。

“运气不错。”A-017嗤笑一声，“不过别得意，能从血狼手里活下来的，要麽是天才，要麽是蠢货。”他顿了顿，语气转冷，“把核心交出来，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林睦的心猛地一沉。果然，管理局是冲着能量核心来的。

“核心在爆炸中销毁了。”他平静地说，怀表在口袋里微微发烫，似乎在确认他的谎言没有破绽。

A-017显然不信，刚想追问，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突然开口：“李队，空间波动异常，可能有残留的改造人活动，先回基地再说。”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李队皱了皱眉，最终收起记录仪：“哼，别耍花样。到了基地，该交的东西一样都少不了。”

直升机升空时，林睦透过舷窗往下看，发现废墟边缘站着个红发红瞳的人影，正仰头朝这边看。血狼没死！他竟然从爆炸里逃出来了。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擡手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

林睦攥紧了拳头。这笔账，迟早要算。

管理局基地建在空间夹缝里，外观像个巨大的金属魔方，悬浮在灰色的云层中。直升机穿过能量屏障时，林睦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像是穿过了一层果冻状的薄膜。

“到了。”张野脸色发白，显然没适应空间跳跃，“这里是‘中转站’，所有完成高难度任务的织网者都得在这儿登记。”

机舱门打开，一条悬浮通道从基地延伸过来，连接着直升机。林睦跟着人流走出去，脚下的透明材质能看到下方翻滚的能量流，像融化的黄金。

基地内部是纯白的穹顶大厅，无数发光的数据流在空中流动，像一条条透明的鱼。穿着制服的管理员和织网者来来往往，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却听不到半句交谈——所有人都戴着降噪耳机，只有必要时才会打开麦克风。

“跟我来。”李队走在前面，脚步快得几乎要小跑，“先做精神评估，然後去领奖励。”

精神评估室是个封闭的玻璃舱，林睦走进去，舱门自动关上。冰冷的机械音响起：【请将手掌放在感应区，放松精神……】

他依言照做，掌心的怀表突然震动了一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红光注入感应区。原本应该亮起的扫描灯迟迟没反应，过了足足半分钟，机械音才再次响起：【评估完成，精神稳定度87%，适配度B+，无异常波动。】

舱门打开时，李队正和白大褂女人低声交谈，看到林睦出来，两人同时停了话头。女人推了推眼镜：“跟我来，局长要见你。”

林睦心里咯噔一下。刚进基地就被局长召见，绝非好事。

张野被带去了普通登记处，临走前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小心。林睦跟着女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墙壁上挂着织网空间的宣传画——【努力任务，兑换自由】的标语在冷光灯下显得格外讽刺。

“到了。”女人停在一扇银色的门前，门楣上没有任何标识，“进去吧，局长在等你。”

林睦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房间里没有想象中的办公桌，只有一圈沙发，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正坐在中间喝茶，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锐利得像鹰。

“坐。”老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声音温和，“我是织网管理局局长，姓陈。”

林睦坐下时，注意到茶几上的茶杯——是爷爷生前最喜欢的汝窑青瓷，杯底刻着极小的“睦”字。

他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陈局长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慢悠悠地倒了杯茶：“7349号，你在研究所的表现很不错。能从血狼手里保住能量核心，还激活了初代装置，很难得。”

“初代装置？”林睦握住茶杯的手指收紧。

“就是你口袋里的怀表。”陈局长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那是五十年前‘织网计划’的核心设备，能量转化器的原型机。你爷爷林墨是主设计师，对吗？”

林睦猛地擡头，茶水晃出杯沿：“你认识我爷爷？”

“何止认识。”陈局长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我们是同学，一起进的科学院，一起参与的织网计划。後来他想退出，我们……闹翻了。”

最後三个字说得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