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回到主神空间
主神殿内,永恒的寂静与冰冷依旧。
白小满静静站立在星辰尘埃铺就的地面上,相较于第一次任务回归时那几乎崩溃的痛哭失声,此刻的他,显得平静了许多。
只是那双向来璀璨的金色瞳孔,深处沉淀下了一些难以化开的丶如同星砂般细碎的黯淡。
心脏的位置依然残留着闷闷的钝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着,不至于撕心裂肺,却也无法忽视。
脑海中,卡修斯最後那茫然落泪的画面,如同定格的照片,时不时闪过。但他已经学会了如何与之共处。
他擡起手,掌心向上,一枚散发着微弱光芒丶蕴含着“坚韧”丶“不屈”与“深藏渴望”特质的灵魂碎片缓缓浮现。
这是从那个阴郁而倔强的少年卡修斯身上剥离出的核心。
没有过多犹豫,他走向神殿中央那巨大的菱形冰棺。
棺椁中,主神卡修斯的身躯依旧沉睡着,面容安详完美,如同亘古不变的冰雕。
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与之前细微的不同。
那层覆盖在他肌肤上的薄冰,似乎变薄了些许,冰晶折射出的幽蓝寒光,也似乎柔和了一分。
白小满将掌心贴近冰冷的水晶棺面,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里面沉睡的容颜,轻声低语,像是在汇报,又像是在倾诉:
“主上,我回来了。又带回来一片‘你’。”
他深吸一口气,引导着掌心的灵魂碎片,缓缓融入冰棺。
碎片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接触到主神躯体的瞬间,便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流,悄无声息地渗入其中。
一秒,两秒……
冰棺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但白小满屏息凝神,感知着那最细微的波动。
忽然!
他金色的瞳孔猛地一亮!
他清晰地看到,主神那原本只是微弱起伏的胸膛,这一次,明显而有力地丶规律地起伏了一次!
幅度远比上一次要大!甚至带动了覆盖在其上的轻薄冰晶,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微碎响!
紧接着,不仅仅是胸膛!
在白小满几乎要停止呼吸的注视下,主神那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指尖微微蜷缩,仿佛在无意识中想要抓住什麽!
然後,最让他心神剧震的是——
主神那浓密如蝶翼的丶常年静止不动的眼睫,清晰地丶颤抖般地眨动了一下!
虽然依旧没有睁开,但那动作不再是无意识的颤动,而更像是一种……即将苏醒的征兆!
“主上!”白小满激动地低呼出声,双手紧紧扒着棺沿,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巨大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冲刷了心底因离别而积郁的所有阴霾和酸楚。
有用!真的有用!每一次碎片的回归,都在真真切切地唤醒他!
“碎片融合成功。”001平静无波的声音适时响起,但若仔细分辨,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里,似乎也夹杂了一丝极微弱的丶类似于“欣慰”的波动,“生命体征检测:心脏搏动恢复微弱节律,自主呼吸稳定。”
“能量波动评估:神躯本源活性显着增强,意识海出现复苏涟漪。综合判断:主神复苏进程已进入第一阶段中期,效果远超预期。”
“第一阶段中期……”白小满重复着这个词,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也就是说,主上他真的……在好起来了?”
“可以这麽理解。”001的数据流在他身边缓缓萦绕,“根据当前融合速度和碎片共鸣强度推算,若能顺利回收剩馀主要碎片,完全苏醒的可能性已提升至67。3%。”
百分之六十七点三!
这个数字,像是一剂最强的强心针,注入了白小满的心中。所有的牺牲,所有的别离,在这一刻都拥有了无比清晰和值得的意义。
他缓缓趴伏在冰棺上,将脸颊贴在冰冷的水晶棺面上,隔着永恒的水晶与寒冰,贪婪地凝视着里面那张逐渐恢复生机的容颜。
冰凉的触感传来,却奇异地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他喃喃自语,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带着泪光的丶却无比明亮的笑容。
喜悦过後,一种深沉的宁静笼罩了他。他就这样静静地趴着,看着主神沉睡的容颜,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段被无尽宠溺和光明所包裹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