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盖头继续说:“我是为了保命,继续和他们一样待在地下,永远生不如死。”
林书说努努嘴:“所以你看殷九序马上要不行了,就来找她了是吗。”
锅盖头沉默。
林书说牵着锅盖头把他绑到一根柱子上,用布蒙住他的眼睛。
……
殷莲吃下药物之後就昏迷过去了,他在麻袋里困了好些天,没有食物没有水,更加缺少睡眠,这会已经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岳弼川抚过他的脸颊,心中对殷九序只剩下了恨,这人完全是个疯子,究竟做了什麽,能让孩子心脏裂成一块一块。
殷莲先前情绪波动过大,这会嘴里发出低低的呓语。
岳弼川俯身倾听。
“母皇丶母皇……”
岳弼川将再次滑落的金钗从地上捡起来,将被殷莲扯乱的前襟笼上,整理好,将金钗塞进去,就像最初的时候。
哪怕被林雪莹他们塞入麻袋,殷莲都没有将它拿出来刺破麻袋,显然这东西对于殷莲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此事,岳弼川只能庆幸幸好还有雅南,看来她待孩子应当是很好的,不然殷莲也无法到现在还仍然记挂着她。
可惜。
岳弼川掐了掐手心。
可惜,那个父亲实在是太不称职。
忽然殷莲握住了岳弼川的手,嘴里仍在说着什麽,岳弼川回握住他冰凉修长的手,再看,最初那双只能勾住他一个指节的小手,已经这麽大了。
岳弼川擡起头,华钺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在操作台旁边捅来捅去,林雪莹在一边看着,她也正好擡起头,对上岳弼川的目光,笑了一下。
岳弼川忽然想起了圆圆,他已经离开他太久,宝宝还那麽小,潇潇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让他饿着,但那麽久见不到他,宝宝会不会哭泣呢,他那麽小的孩子,晚上肯定会害怕吧,他最开始的仿生人躯壳被毁了,圆圆还能认出他来吗,如果他不认识他了又该怎麽办呢。
岳弼川怔怔望着虚空。
直到殷莲再次发出哼唧的呓语,岳弼川才再次俯下身子。
殷莲做了噩梦,锋利的眉毛拧成川字。
“孤不吃!孤不吃!”
岳弼川只当他在梦里挑食。
却不知道,此时,在殷莲的梦境中,一个恐怖的男人拿着白玉调羹将一块布满血水的生肉使劲往殷莲喉咙里捅。
岳弼川靠着墙壁也坐了下来,将殷莲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一边抚摸他的头发,一边看华钺干活。
岳弼川看不懂华钺在做什麽,只觉得她非常厉害,华钺吩咐林书说把操作台擦干净。
林书说点点头,打开一边的暗门,将抹布打湿,顺便倒了两杯水。
一杯给华钺,一杯给岳弼川。
岳弼川道谢,将水放在殷莲唇边,缓缓倒入殷莲干涩的唇内。
林书说干完活,发现岳弼川把水全给殷莲喝了,又走入暗门,端着个青瓷杯上来,递给岳弼川。
岳弼川摆摆手:“我不渴,你喝吧。”
他又拽住林书说的下襟,问他:“那边是什麽地方。”岳弼川指指暗门。
林书说一拍脑袋:“诶呀,还没带您参观一下,正好奶奶那边还需要点时间,我带您去看看吧。”
岳弼川点头,将殷莲的脑袋小心地放在地上,在华钺身边,他很久没有感觉这麽安全了,除了甲子零壹这个不定时炸弹。
再一看甲子零壹,它似乎受到了冲击,已经背对着衆人窝在墙角很久了。应当不会再突然暴起伤人。
华钺擡起脑袋冲两人点点头。
岳弼川站起来,林书说颇为绅士地伸出手,他一身唐装,显得气质高深莫测。
岳弼川牵住林书说的手,林书说推开暗门,发出嘎吱的声音。
意料之外,暗门後并不破旧,甚至可以说是干净地过分了。
非常整洁的楼梯道,四面是高级的整面白色瓷砖。
两人往下走,是一间巨大会客室,非常有质感的皮质沙发围成半圆。
中间的黑色茶几上摆了一只公鸡雕塑,後面有个厕所。
墙面挂着几幅黑白照片,岳弼川踮起脚尖看了看,居然发现了殷九序的照片。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和一群人站在一起,他旁边有一个女人,不是华钺,有些陌生。
再往左边看,一副伏羲女娲的壁画映入眼帘,黑白的照片有些看不清楚,但还能看见两人从腰部往下的蛇尾。
林书说将这张照片摘了下来:“妈妈,你觉得甲子零壹是什麽。是妖怪?污染物?”
“我想,说不定他们没说错,它是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