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时载眨眨眼,往後拍了下给自己按摩的大手:
“哥弄来的药石挺管用呢,我一点儿不舒服都没有。”
“……”
“有哥的保养和浇灌,我估计要成无底洞了,欸——这麽说挺配,无底洞和永动鸡,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
大半夜的,窗外的鸟都被小狗崽的笑声吓跑两只。
叔仰阔没法接话,幸好有夜色遮掩,他脸上的红温没被喜欢笑话他的小狗崽发现,将人侧着搂好,一手轻轻按摩,一手有节奏地轻拍,才慢慢让早就倦极的宝贝渐渐进入梦乡。
他倒是有些难以入睡,将怀里吻了一下又一下。
他这样的人,竟能修来如此福分,每每念此,心中都无比震颤。从前还极端地想着,命可以给时载。可如今,再不这样愚蠢,要努力,努力一天比一天更爱怀里灿阳。
新一日灿阳高照,时载到下午做饼时,跟仰云一直开着通话,他那边户外上课,时载借着嘈杂小声跟弟弟说话,早上他配音没接到电话,听叔仰阔说给他打电话时都哭鼻子了,所以时载才这样陪着他。昨天下午和晚上他们胡闹了太久,中间给仰云打电话时没好好说太久,时载心里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哎,有些煎熬,这边跟哥是不可控的快乐,另一边对弟弟又是无比的思念。
就当人生课题吧,没谁说快乐与思念不能并存。
若用一种情绪面对所有人,那不公平。与其说情绪,倒不如说是用不同情感,对待不同爱着他的人,让哥和弟弟都能感受自己对他们专属一份的不同情感,这样就很好。
忙到周三下午,时载跟叔仰阔去隔壁市看仰云,下班後第一趟班车去,第二天早上最早的班车回。所以说,爱到没有办法再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心里有对方,千山万水都不算什麽。
到底是没离开过人的十六岁,仰云一见了他们,眼泪就下来了:
“小哥,大哥,我好想你们呀呜呜……”
“我的云宝,是不是受委屈啦,怎麽哭成这样?”
说完,馀光里,时载又看见周天送仰云时碰见的男孩,挺担心地看着自己弟弟,时载脑中猛地浮现出一个念头,将仰云让叔仰阔揽着,自己把这男孩拉到一边。
男孩正要说话,时载先问道:
“小兄弟,叫什麽?”
“时哥您好,我叫秦西酣。”
“我弟弟才十六,你这一眼又一眼的什麽意思?”
十分钟後,时载渐渐红了眼圈,头一次不知道跟人说什麽好,一则错怪,二则愈发心疼自家弟弟,但又正如小他两岁的秦西酣所说,不能让仰云只圈在自己跟叔仰阔的情感中。
要怎麽办,他暂时还没有想好。
看来是对仰云关爱得还不够。不,也并不是这样。思来想去,似乎问题还是出在将粉团子养大的男人身上,但,叔仰阔自己都还没能捋清沉疴根源……只有大哥彻底走出,小弟才可以。
眼下,路漫漫,慢慢来吧。
想着想着,时载有了主意,先静观其变,同时决定不怕他们往後或许时不时的情绪爆发。一次两次三次……慢慢的,借着突发的事情,他们内心的沉疴才能彻底重新春草发芽。
另一边,仰云渐渐停下哭声,擡头对上一道审视的目光:
“大哥,我跟他真的不熟。”
“他没有恶意。”
“那你凶他做什麽?”
“……没凶。”
闻言,仰云轻轻叹了口气,抓住叔仰阔的手臂蹭了蹭眼泪,又道:
“大哥,我要长大一点点了,我有点儿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