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怀孕的竟成了“老公,你肚子……里面……
滴,滴。
手术室门顶,代表手术进行时间的数字不由人的意志跳动着,才跟着数了两秒,仰云就已紧张到不行。复杂的情绪里,紧张占了一半,在从前的世界从未进过医院,来到时载身边後,被带着检查过一次手臂,剩下的两次,就是十二月初和现在了——小哥怀孕。
很奇妙。
如今要变成大哥怀孕——用小哥的话来说,他下蛋,大哥孵蛋,还把现在进行的手术叫“移蛋手术”,小哥以此给宝宝起名叫“蛋蛋”,被他跟大哥否了,最後选了大哥起的——“望望”。
似乎听起来……恩,反正比“蛋蛋”好听多了。望望宝宝。
到底是个手术,还是俩人一起进去,仰云才十七岁,心底不能不慌,跟所有等在手术室外头的人一样,时而钉住,时而徘徊。徘徊着,挤占紧张情绪的是一些期待,明明距离宝宝出生还早呢,他竟有种期待父子平安,恩,期待两个父一个子平安的诡异期待心情,尤其是另外一个手术室门前的父亲过来笑问“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仰云哪有心思聊天,呵呵完之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决定不了儿子还是女儿丶弟弟还是妹妹,想了一会儿,只能确定自己是“哥哥”。
是家里的大宝,男大宝,嘻嘻。
又胡思乱想到即将“孵蛋”的大哥,冷不丁打了个颤儿。今天是一月十六日,原本定于一月八日“移蛋”,因为小哥旁听的学校到十五日放寒假,所以晚了八天,两个月零十天的小哥已经有些显怀,不用小哥假装青蛙就能看见隆起的弧度,不知道大哥是怎样的光景。
应该弧度要小些。晏帏哥说女性要到三四个月才显怀明显,但男性不一样,生殖腔靠上还靠外些,所以显怀早。但大哥那样高的个子,邦邦硬的腹肌,往那儿一站凌厉雄壮的峰似的,目前只比葡萄大一点点的小宝宝,就算在大哥肚子里翻几个跟头,也兴不起一点儿浪吧。
再大些呢,高大男人肚里揣着崽崽,铁壁铜墙一样的腹部高高隆起,不笑的时候一脸凶冷悍气,只低头对上怀里的小哥和腹中宝宝时温柔尽显,啧,他没什麽想法,估计小哥要胡言乱语。
没准还想动手动脚。打住。都被小哥带坏了。
滴滴,滴滴。
安静的高级病房,只有全身监测设备还在发出响动,代表着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小狗崽还在呼呼大睡……叔仰阔坐在床边,极为眷恋地从他宝贝的眉眼亲吻到下巴,怎麽这样能睡?
坐手术两个小时,出来已经二十八分钟了。
两个有经验的人说正常,晏帏当时是四十五分钟醒来的,孩子猛地从受孕体腹中拿出,能很快在各样条件相同的腔体中继续生长,继续孕育的人也能很快适应,毕竟孩子现在还小,但受孕者的反应就要大得多,就好像母鸡刚下了蛋,还没坐热乎就被人拿走,自然很不高兴。
停。什麽母鸡。是他的男子汉,是他的宝贝。
蛋蛋。哦不,望望——叔仰阔拿起怀里人的小手,贴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由于没有先天受孕条件,手术中注入了一些羊水,才显怀些,不过叔仰阔希望显怀,要不他的小狗崽醒了要哭要不乐意,估计还要骂他“怎麽我怀孕的时候宝宝大了,一到你肚子里又变小了”。自己一番想象中,再自己辩解,他能有什麽办法,葡萄放在小狗崽手里是葡萄,放在自己手掌就跟红豆那麽点似的,孩子在他们两人腹中自然也是这样的区别,长这样高丶显得吓人又不怪他。
覆住的小手动了下,叔仰阔凑近去看,细白手指果然弹跳,他心里一喜,握住小手在自己腹部贴得更紧。虽然孩子还没什麽明显心跳,但它跟受孕体心连心,让时载跟孩子近距离接触,没准他的宝贝能醒得快些。叔仰阔勾了下唇,估计他宝贝要不适应几天,毕竟“蛋”被他抢走了。
或许医用胎心仪能听得更清楚,叔仰阔起身去拿。
滴滴,滴滴。
光怪陆离的梦,就是那个宝宝选择了他这棵树的梦里,宝宝突然跟时载说,爸爸你还没玩够你去玩吧。时载问它你怎麽办?宝宝说你身後还有棵老树,我挂它身上长大,等你玩开心了,变得更茂密更厉害的时候来接我。时载答应了,不过感觉老树不高兴,赶紧纠正宝宝“那是大树”。
在大树和宝宝的期许里,时载去西天取经,啊不……去蓝天下赶快扎根自己的梦想。
他才不要当小和尚。
啊啊啊快可以做了……等男人肚子再大些,他可以帮他捧着肚子,然後自己骑马,嘿嘿。
正帮忙捧着肚子,还没等他骑上去,人呢?时载猛地睁开眼睛,顿时看呆了。
高大男人随意敞着衣衫,依然山一样巍峻,也仍宽肩硕肌丶长腿凛立,眉眼在看向自己的瞬间由凶冷变得温驯,但丶诡异的是,大敞的衫下——是隆起的小腹!竟真的是孕肚!
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直至眼前。自下而上看着——孕肚亦如人一样,显得威凛。
时载擡脸看着叔仰阔,曾经的老古董,现在的他老公,忍不住吞咽下,将手贴在男人腹部:
“老公,你肚子……里面丶是宝宝吗?”
“是。”
随着低声应答,时载被猛地抱坐在男人大腿,低头,自己小腿蹭过小山包一样的肚皮,激起他冷不丁的颤栗。扒在男人胸口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下,小心脏竟噗通狂跳起来,一时无话。
叔仰阔轻笑一声,捉在他宝贝的手,两人一齐覆在自己腹部,将医用胎心仪一头贴在两人掌下,一头挂在耳中,几乎是一刹那——怦怦,掌下生命无比蓬勃,跟他们的心跳一样盎然。
腹中揣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叔仰阔并不觉得怪异,反而很满足,人生无憾的那种:
“老婆,听见了吗?”
“……”
没听见应答,怀里人蜷成一团,显得过分安静,叔仰阔低头去看,顿时失笑:
“擦擦口水。”
“……啊!”
断掉的梦重新续上,正盯着男人的孕肚幻想呢,时载被打断,抹了下自己嘴巴,顿时“哼”了声,他哪里流氓到流口水啊!忍不住蹭了下,被人立即按住:
“像什麽样子?”
“哇——你还没当爹,爹味儿就这麽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