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没吃过猪肉我见过猪跑啊!放心吧酣哥,他们吵一吵,过後爱得更深,就怕都不说,憋在心里,那才真的有问题呢……我没说你有话不说啊酣哥,听错了话别赖我。”
闻言,秦西酣翻了个白眼,傻子。
仰云被瞪了一眼,还嘻嘻笑:
“再说了,其实根本就不是吵架,酣哥没听出来吗?我可是知道,前面两次也是这样,是我大哥吃醋,小哥单方面收拾他呢……反正真的没什麽,我小哥那个人吧,你也知道,反正对他觉得好的人就掏心掏肺,有时候难免招人喜欢,哼哼,小哥那时候抱着你,你们俩那叫一个情深意重的样子,我跟大哥都吃醋呢,又不敢说……啊!打我干嘛呀!”
被人冷冷瞪着,仰云撇撇嘴,继续说:
“大哥的独占欲很强,特别特别能吃醋,能给小哥特别坚定的爱,让他感觉到特别有安全感的温暖,小哥又很会爱人,特别特别热情,把大哥那颗千年不化的老寒心都融化啦,两个人就是天生一对嘛,一个吃醋也好,一个招人喜欢也罢,他们心里很爱很爱对方,那就能在这样的小磨合中更加爱彼此,我觉得比平平淡淡相敬如宾要好得多。假如一开始就已经到达了爱的顶峰,那时间久了,彼此心里会不会就觉得没意思呢……他们这样反而倒好,一直更爱对方,一直在彼此心里占据和索取更多的爱,就能一直甜蜜下去。”
“……”
“嘻嘻,其实我觉得吧,就是他们的小情趣……啊!又打我!”
秦西酣弹了一下,擡起头靠在後面,仰云没再说话,跟他静静地靠在一起。两个人听着卧室里的嘻嘻哈哈,秦西酣深吸了一口气,他好像……没有仰云懂爱,何必……十年怕井绳。
大哥和小哥的吵闹让他看到了幸福原本的模样——非对方莫属的坚定感。
卧室,望望咯咯笑着睡着,时载脸都笑僵了,瞪了眼叔仰阔,他们的事改天悄悄说吧。
对于受了惊的小孩子,不能哄完了就算完事,除了当天晚上的安抚,接下来几天,叔仰阔更是没有一刻不把望望抱在怀里,帮小家夥重建安全感,时载则一直陪着望望玩“比赛谁的声音更大”游戏,让小家夥对他们吵架的那段记忆改变为“爹爹和爸爸在玩闹”,两个人还多多相处多多在小家夥面前抱抱,叔仰阔每天都把小家夥抱去古玩街,让他看到爹爹和爸爸是真的很好,而往後呢,两个人也吸取教训,绝不在小家夥跟前吵架,甚至是表现出不高兴的情绪。
孩子的性格丶情绪,大概有六成来自于先天,剩下的,则在家庭中慢慢完善丶改变。假如原生家庭在孩子的心中出现了裂缝,便如一场绵绵的潮雨,每一次阴天,孩子都会“关节疼”,长此以往,那种隐痛就成了一辈子的伤。所以他们无比重视,在这爱与重视之下,望望自然好了。
为了确保望望是真的好了,时载还非要叔仰阔跟自己进行了一场“场景还原”,两个人就坐在小家夥跟前“生气”,一个沉默,一个大喊……望望已经形成了新的“应激”,一听见爸爸这样大喊,他就小胸脯一挺,跟爸爸对着吼,吼完了三个人都笑,小家夥兴奋地为自己拍巴掌。
这一桩事情结束,两个人之间的还没有,连续几天晚上,他们都是让望望睡大床,白天也是一个哄着抱着一个陪着玩闹,没有腾出空来。
十月末,秋意更浓,古玩街上一直有簌簌的落叶声和哗啦的扫落叶声。
这天上午,时载正在专心清洗一件宋瓷残片,小林大声喊他,时载才看见隔壁古玩店的小宋已经站自己跟前了,眼睛有些红,他笑了下“怎麽大驾寒舍”,小宋的眼睛更红,赶紧深吸一口气压住“时老板,方不方便跟您说两句话”,时载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东西,带着小宋站在古玩店其中一个门的门口,让里面人能看见,省得某个人觉得他跟别人店里的员工单独相处呢。
小宋往後看了一眼,却也没办法,赶紧求情:
“时老板,我被叔老板开了,您能不能帮我说两句好话,我真的不想去别的店,叔老板和您待我们很好……”
“他还真敢?!”
没听完,时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臭男人就是欠揍!
他刚要撸起袖子进去揍人,小宋赶紧拉住他:
“叔老板开了是开了,给我找了别的店让我去,但是我不想去……时老板,真的对不住,确实是我多嘴多舌……”
“你到底说什麽了?”
“其实丶其实也没什麽,我就开玩笑说‘叔老板,咱们嫂子魅力大,他那小学徒对他是五体投地’,我……我是想说小林对您敬佩……不过……”
“不过什麽?”
小宋张了张嘴,往时载後面的方向抿了下唇,还是说了“他对您确实有些过多关注”,说完见时载眉头都皱起来,小宋赶紧摆摆手“是我瞎以为的,拜托您……”,没等他把话说完,时载叹了口气,让小宋照常上班,小宋哪里敢,叔老板前天就让他走,他硬生生拖了两天。
时载抓了下头发,心里烦躁,一把拽着小宋进去,穿过两个区,看见叔仰阔一手抱着望望一手在给一件古玩做标签,见了他,望望立即手舞足蹈起来,大喊着“爸爸”,叔仰阔则是赶紧起身,时载笑了下,冲望望怪叫了声“宝宝呀”,他才对叔仰阔道“小宋就在这里干”,男人愣了下後“好”,时载说完不再看叔仰阔的表情,让小宋该干嘛干嘛,自己逗着望望玩了会儿才走。
这天深夜,小客厅,叔仰阔还没进来的时候就心里惴惴了,被按着坐在沙发上,还没等怀里人在自己腿上坐稳,他扶了下,赶紧低声道:
“小载,哥向你保证,这辈子再也不会瞎问瞎管……”
“连老婆都不叫了!也不让店里人叫嫂子了!什麽意思?!”
“老婆……”
“我已经让小林走了,帮他找了别家工作室当学徒。”
打断了叔仰阔,时载迅速把最关键的说了,男人眼睛一点点泛红的同时,他也难受起来,擡手抹了下想要流泪的眼睛,揪了下叔仰阔的耳朵,让他听自己继续说道:
“让哥有话不许憋着,但哥说了,我不好好沟通,还凶你,乱发脾气,这是我第一个错。”
“让哥吃醋告诉我,我哄,我能处理好,但哥告诉了,我没哄没处理,这是我第二个错。”
“让哥在我的爱里有安全感,但哥慌了丶怕了,我没做到自己说的话,这是我第三个错。”
时载还在说着话的时候,自己肩膀上就已起潮一片,说到“第三个错”时,时载已经哽咽起来。这都是第几次啦,抱着他的人把自己看得比命还重,他却连男人吃下醋都忍不了。
可是,他也有些迷茫,这样下去,他还怎麽跟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