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
盛夏的蝉鸣裹挟着燥热,四人围坐在“旧巷私厨”的雕花木桌旁。
餐馆古色古香的装饰与窗外喧嚣的都市形成鲜明对比,吊灯投下的暖光在瓷碟上流转,宋屹的煲仔饭刚上桌,砂锅边缘还泛着滚烫的焦香。
他舀起一勺腊肠与米饭,递到周莫嘴边:“周莫宝贝,你尝尝,这家煲仔饭的锅巴脆得刚刚好。”
周莫下意识张嘴,舌尖触到米粒的咸香时,耳尖骤然泛起薄红。
陆檩硒的筷子停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陈骁瞥见这细微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宋屹,你自己勺子都沾上口水了,还喂别人?”陈骁慢悠悠开口,意面酱汁在瓷盘上晕出暗红,“咱们Alpha的占有欲,可别让周莫为难。”
宋屹愣住,勺柄悬在半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周莫慌忙接过勺子,喉间哽住:“我自己来……谢谢。”
他低头扒饭,鬓角的奶黄色发丝垂落,遮住泛红的脸颊。
陆檩硒忽然伸手,将周莫的椅子拉近自己几分,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腕间的并蒂莲玉镯:“想吃什麽,我夹给你。”
砂锅的滋滋声与四人呼吸交织,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
陈骁舀起一叉意面,调侃道:“陆檩硒,你这醋坛子要打翻了?宋屹不过是关心朋友,你至于?”
陆檩硒挑眉,将煲仔饭的锅巴拨到周莫碗里:“关心朋友和越界,陈骁你该分得清。”
他语气平静,眼底却暗涌锋芒。
宋屹挠挠头,端起陈骁的麻辣烫:“陈骁,我喂你一口,咱们扯平?”
陈骁轻笑,躲开他的勺子:“别,我怕陆檩硒把餐馆拆了。”
周莫的呛咳声突然打破僵局。陆檩硒迅速起身,掌心轻拍他後背,温热的茶水递到唇边:“慢些,莫莫。”
宋屹懊恼地放下勺子:“怪我,不该逗你。”周莫咳得眼眶微红,摆手示意无碍。
陈骁趁机转移话题:“这家店种类确实多,陆檩硒点的意面倒是正宗,不过——”
他忽然压低声音,对着宋屹耳语,“陆檩硒奶奶催生的事,你忘了?他最近可盯着周莫紧呢。”
宋屹瞳孔微缩,瞥向陆檩硒搂着周莫的手,喉间哽住。
菜过五味,话题渐散。
宋屹夹起一块腊肠,再次递到周莫碗中:“周莫,这家的腊肠甜度刚好,你多吃点。”
陆檩硒的眉峰不易察觉地皱起,却未再阻拦。
周莫迟疑片刻,终究夹起腊肠咬了一口,喉间溢出满足的叹息:“确实好吃。”
宋屹笑得眉眼弯弯,陈骁旁观这一幕,眼底闪过深思。
四人吃完饭去了陆檩硒家。
宋屹接机提议多住几日,陆檩硒却冷淡拒绝。陈骁附和道:“咱俩有家,去人家里住算什麽?”
宋屹还想争辩,却被陈骁拽住衣袖,附耳低语:“陆檩硒要孩子心切,你留这,晚上听见不该听的,可别怪我没提醒。”
宋屹脸色骤变,转身拉着陈骁匆匆离去。周莫追到门口,只瞥见两道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
午後,周莫在陆檩硒家的主卧午睡,蝉鸣穿透纱帘,搅得他心神不宁。
陆檩硒在书房处理文件,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响,眉间褶皱堆积如山。公司业务交接的报表堆叠如小山,他却总被窗外的蝉声打断思绪。
四点半,周莫揉着惺忪睡眼走出卧室,陆檩硒闻声擡头,眉间褶皱瞬间舒展。他合上文件,将人揽到沙发旁:“醒了?”
周莫鼻尖蹭过他衬衫领口,栀子香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耳尖泛起薄红:“檩硒,下午……公司事务不忙了?”
陆檩硒轻笑,指尖抚过他鬓角:“莫莫,我陪你看电视好不好?”
他按下遥控器,财经新闻的声音在屋内流淌,却无人专心。
“莫莫,奶奶催生的事……”陆檩硒忽然开口,掌心抚过他腰侧。
周莫一颤,玉镯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几分:“檩硒,我……说过等一两年之後再要。”
他声音微颤,指尖攥紧沙发边缘。
陆檩硒将人搂入怀中,吻着他鬓角:“我明白。只是,陆家香火……”
周莫耳尖更红,将头埋得更深:“檩硒,给我时间适应。”
陆檩硒喉间溢出叹息,终是点头:“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