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弄带着笑应了一声:“嗯。”
江长逸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你这人怎麽这样?!”
“江长逸,”归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我是失忆了,不是变成智障了。”
江长逸强撑着狡辩,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态度:“我说的都是真话!爱信不信!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有必要再说了!”他顿了顿,故意把脸凑近,“……那你现在叫一声‘哥哥’来听听?叫了,说不定我就高兴了,就告诉你了。”
他本以为会迎来归弄的冷眼,已经做好了躲开的准备。
然而,归弄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就在江长逸以为他会拒绝,准备退开时,归弄却极轻地开了口。
“哥哥。”
这一声低沉而清晰,没有任何戏谑,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江长逸猛地怔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归弄。他……他真的叫了?
“你叫我什麽?我没听清。”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心跳却莫名漏了一拍。
归弄挑眉,忽然凑近,温热的唇瓣几乎要贴上江长逸的耳廓,湿暖的气息伴随着更加清晰,甚至刻意放慢,缓缓送入:
“长逸哥哥。”
江长逸:“!!!”
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窜过脊椎,他猛地捂住瞬间烧起来的耳朵,连脖颈都漫上一层薄红,又羞又恼:“归弄你……!”
罪魁祸首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神色坦然依旧,反倒是江长逸,被这几声“哥哥”搅得心跳失序,脸颊发烫,那点虚张声势早就被炸得粉碎。
“所以,‘哥哥’,”归弄十分自然地用上了新称呼,眼底却是一片清明的探究,“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麽了吗?”
江长逸缓了缓失控的心跳,得寸进尺的本性又冒了头,但气势已经弱了大半:“那……那得再叫几声。”
归弄脸上的笑意淡去,虽然没什麽怒意,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又悄然回归:“江长逸,我的配合是有限度的。”
江长逸瞬间老实了。
但让他说出他们之间的事,江长逸又有些开不了口了。归弄瞒着他的事可能远比他们之间的故事更多,一股无力的疲惫感忽然攫住了他,于是直接开口:
“不想说了。”
归弄凝视着他骤然冷淡下来的侧脸:“为什麽?”
“为什麽?”江长逸扯了扯嘴角,“你瞒着我的事远比我们之间的发生的事更多,现在对着什麽都不记得的你说这些,有什麽用?”
他顿了顿,像是要把某种翻涌的情绪压下去,才继续道:“你自己慢慢想吧。”
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
归弄沉默了一下。他确实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些什麽,但却因对方此刻的神情而感到难受和微微刺痛。那种感觉陌生而尖锐,驱使着他做出反应。
他不再追问,而是向前稍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低沉了下去,只剩下一种尝试甚至有些笨拙的安抚。
“哥哥。”
这一声唤得又轻又认真,与先前那带着戏谑或平静的语调截然不同。
江长逸身形一僵,没应声,但也没有立刻躲开。
归弄看着他依旧紧绷的唇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想起来的。”
“到时候,我会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
江长逸彻底怔住了,猛地擡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归弄。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了平日的探究与凌厉,只剩下一种纯粹的认真。
他心头剧震,几乎是难以置信,“你……是在哄我?”
归弄似乎在思考,“如果我说是,那你有开心一些吗?”
……这家夥,失忆之後,居然……学会哄人了?
那股强撑起来的冷淡和疏离,在这意料之外的直球攻击下,竟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那这是你的承诺吗?”江长逸问的是归弄说,他恢复记忆後会告诉他全部。
归弄点头,“是,我保证。”
“…骗人是小狗。”
归弄轻笑,这对他来说就是没什麽威胁意味的话语,但他还是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