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没想到吧!”江长逸笑得东倒西歪,眉眼在雪光里亮得惊人。
归弄抹掉脸上的雪水,看他那得意样子,轻笑一声,弯腰就团了个雪球。
江长逸立马笑着跑开,边跑边捏雪球反击。两人在院子里追打躲闪,雪球乱飞,砸在斗篷上“噗噗”作响。
没一会儿,江长逸好似体力不支,喘着气逃到那棵老秃树下,扶着树干摆手:“不玩了不跑了……归弄,拉我一把,腿软了……”
声音带着耍赖的调子。
归弄踱步过去,刚伸手,江长逸突然擡脚一踹树干,想借力向後跳开。
却被归弄一把搂住腰,牢牢锁进怀里。
江长逸惊呼一声,两人一起摔进厚厚积雪里。
归弄在底下垫着他。
几乎同时,树上积雪“哗啦”一声倾泻而下,把两人埋了个结实。
江长逸冻得一哆嗦,赶紧从雪堆里挣扎出来,用力甩甩头脸上的雪。低头一看,归弄脸上,睫毛上全是雪沫,俊美又狼狈。
他跨坐在归弄身上,用带着手套的手去擦对方的脸,捏他冻红的耳朵,“挺聪明嘛,知道我要干嘛?”
归弄躺在雪地里,也不起来,只伸手拍落他斗篷上的雪,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低笑:“你不也得逞了?”
江长逸俯身,用额头蹭蹭他冰凉的额头,鼻尖碰着鼻尖,呼吸缠成白雾。
归弄擡手抚上他沾雪的脸颊,看进他亮得灼人的眼睛,只觉得这冬天的第一场雪,全因身上这人,才值得纪念。
他将人搂紧,像抱住了整个冬天最珍贵的礼物。
闹够了,两人才带着一身寒气回屋。
归弄解下两人湿了的斗篷,搭在炉边烘着,又去打来热水。他把木盆放在江长逸脚边,自然蹲下,替他脱了微湿的鞋袜,将那双冻得发红的脚轻轻按进热水里。
“烫不烫?”他撩水浇在江长逸小腿上。
江长逸摇摇头,舒服得眯起眼。
归弄又用热毛巾裹住他玩雪冻僵的手,一根一根手指仔细擦暖。
江长逸任他伺候,目光始终黏在他身上。
等浑身都暖和过来,两人洗漱完,一起滚进厚厚的被窝。
归弄靠坐床头,把江长逸揽进怀里,让他背靠着自己胸膛,用被子把两人裹成一只茧。他手臂环着江长逸的腰,下巴轻抵在他肩窝。
体温在紧贴的皮肤间无声流动。
归弄的手无意识地揉着江长逸软软的小腹,掌心暖烘烘的。
江长逸被他摸得痒,按住他手腕,“这麽好摸?”
归弄低笑,气息呵在他耳後,“嗯,又软又暖。”
说完後,归弄松开了手。他从枕边取出一个用深蓝色丝绒仔细包裹的小物件,递到江长逸面前。
“给你的。”
江长逸有些好奇地接过来,入手微凉。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丝绒,一抹流光溢彩的蓝色瞬间映入眼帘。
那是一片鳞片,形状完美,在昏黄的烛光下折射出深海般幽邃的蓝,边缘泛着淡淡的珠光。
“这是……”江长逸瞬间明白了它的来历,指尖轻轻抚过那片冰凉而坚硬的鳞片,动作珍重无比。
“是我尾巴上最好看的一片。”他顿了顿,像是为了强调,又补充了一句,“我找了很久的。”
这句话带着认真,甚至有些可爱。
江长逸几乎能想象出,这条平日里冷峻强大的人鱼,是如何仔细地在自己的尾鳍上翻找,比对,只为挑出最完美的那一片送给他。
江长逸擡起眼,轻声问:“疼不疼?”
归弄立刻摇头,将他往怀里又揽紧了些,下巴蹭着他的发顶:“不疼。只是一小片鳞片而已。”他顿了顿,许下承诺,“以後,我每一年,都找出一片最好看的给你。”
江长逸低下头,唇角弯起温柔的笑意,然後,极其珍重地轻轻吻了吻那片冰凉的蓝色鳞片。
“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清晰地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臂骤然收紧。
江长逸擡头,对上归弄骤然转深的眼睛。
那只手已滑到他後腰,不轻不重地揉着。
“江长逸……”
江长逸脸上发热,却没躲,眼里写着同样的默许。
归弄不再迟疑,低头吻住他。
床帐落下,掩住一室缱绻。细碎声响与交织呼吸在暖意中弥漫,诉说着爱人之间最亲密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