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年抱着饺子盒,犹豫了下,“学长要来坐坐吗?我给你泡杯热茶。”
路元白靠在车门上,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不用了,喝了就走不了了。”
江屿年:“啊?”
“嗯……”路元白手背抵唇轻咳一声,“我是说晚上喝茶容易失眠。”
他抚了抚对方被风吹乱的碎发,面色夜色里显得格外温和,“改天吧,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确实挺晚的,听说学长最近住校,送他回家还得再折返回去,实在太折腾了。江屿年便没再坚持,道了声谢,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好。”
江屿年走到楼道口,回头看了眼站在夜色中的像很多个冰冷的夜晚,学长教他弥补工作的漏洞,也是这样随意又温柔的模样。
“学长晚安。”
路元白莞尔,“明天见。”
目送车尾灯消失在路口,江屿年才转身走进楼道。客厅里漆黑一片,安静得瘆人,不流通的空气,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潮闷感。
这个点,江砚应该睡下了。江屿年怕吵醒他,没开灯,摸索着往里走。刚迈出两步,冷不丁瞧见一道黑影,心脏骤然一缩。
沙发上,直挺挺地坐着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如同蛰伏的幽灵。
江屿年吓得屏住呼吸,下意识看向主卧紧闭的门,底下黑漆漆一条缝,瞪大了眼,“你……你把阿砚怎麽了?”
那黑影突然动了。
他本能後退,後腰撞到餐桌边缘,手里的饺子盒险些脱手,“别丶别过来!我没什麽都没有……”
“……”
月光从窗帘缝隙挤进来,在那人肩头投下一条冰冷的银线。
江屿年不安地咽口水,脑子里闪过各种入室抢劫的新闻。摸不准他的动机,劫财还是……总不会是灭口吧?
江屿年心猛地一沉,不知道阿砚现在怎麽样了。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强装镇定道:“我……我床头还有两百块钱,你要就拿……拿走吧。”
见对方不为所动,他又颤着声说:“左丶左转两百米有个ATM机……你去那抢吧,我没钱的……”
“哥。”
黑暗里,响起一个低哑的嗓音,像是压抑到了极点。
江屿年呼吸骤停,惊讶道:“阿砚?”
难以置信地往前蹭了半步,借着那点可怜的月光,终于看清了沙发上那熟悉的轮廓,悬着的心顿时落地,“你?你怎麽不开灯?坐在这吓死我了……”
他心有馀悸地拍着胸脯,自顾自缓了好一会儿才去开灯,刚转过身,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骤然逼近。
江砚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後,无声无息,江屿年又一个哆嗦,肩骨抵在门板,整个人被拢在高大的阴影里。
江砚下颚线很冷地绷着,一双眼沉着深不见底的墨色,语气生硬得像是在质问,“我给你打了五个电话。”
看着屏幕上一条条醒目的未接来电,刚好就是他在回家的路上打的,可自己却从没收到过。
江屿年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把静音按成了关机……
他弱弱地举手,“我要是说手机不小心……关机了,你信吗?”
江砚显然不信,审视地目光在他脸上寸寸扫过,眉头倏地一皱。
“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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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准宝宝喝酒,坏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