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竟是闭上了眼,狠狠地撞了上去!
鲜血顺着额头滑落,他就这麽流着泪,痛苦地晕了过去。
“公子,公子!!!”
李太医和离九到底也只是个太医罢了,就算医术再高明,也没那麽快的反应,拦不住一心想死的人。
他们就这麽愣愣地看着慕时撞上了墙,直至他整个人瘫软,这才反应过来,心底瞬间惊恐万分。
连忙将其的四肢展开,离九回过身,手忙脚乱地于医药箱中翻找着止血药。
李太医颤抖着手,下巴上的肉都跟着急切的动作一直发抖。
他一边忙活着手中的动作,一边嘴也跟着絮絮叨叨,“哎呀!怎麽,怎麽就这麽想不开呢!”
将手中的药和软布递给李太医,离九擡眼,十分平淡地说了句,“我想了一下,如果我是公子,我估计啊,都挺不到这个时候,就死了。”
“公子自从被抓到北冥,哪儿有一天好日子过啊?冥王又喜怒无常地对他,无疑是在旧伤上添上新伤。”
“说实话,当初,哪怕冥王拿出一点对待他子民的态度来对待公子,公子如今也不至于这样。”
“一个男儿身,接受了自己怀孕以後,孩子又没了,要我,我也去死,谁也不疼谁也不爱的,活着一点儿的意义都没有。”
看透了一切的离九蹲在地上这麽说着,撇着嘴。
李太医急得焦头烂额,给慕时止血,还不忘回头去骂离九,“你啊!就知道说这些无济于事的!你告诉我,那能怎麽办啊!那能怎麽办!”
“况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公子死了,我们太医院这群人怎麽活?如果公子有什麽三长两短,以冥王的行事作风,我们整个太医院别说太医了,就连条狗它都剩不下!”
李太医欲哭无泪,说到最後,还一挺身子,扬了一下手。
滑稽的话语配合悲催的面部表情,成功地让旁边一忍再忍的离九‘噗嗤’笑出了声。
“那怎麽办,活着我是您的徒儿,死了继续去冥界给您当差呗。”
他说的云淡风轻,其中又带着点儿调皮。
李太医忙活完手上的动作,成功地为慕时检查完伤口又处理过後,拿起汤药,一点一点地喂了下去。
回头瞪了一眼,“让你这样的继续辅佐我做事也行,就是得少活好几年,气都气死了。”
离九抿唇轻笑,转手自箱中又拿出一袋药,“师傅,这是我这几天在采药时发现的一株草药,我发现,我吃了它以後,不管想到多生气的事,心神都能静下来,我觉得很有用,就带过来了,又顺便将几株磨成了粉,您看用得上吗?”
“用的上啊,太用的上了!”李太医喜闻乐见。
接过被软布包裹的草药,轻轻打开,用指尖沾上一点,闭眼轻嗅,“嗯,当真是个好东西,这东西正好公子能用的上。”
语毕,又擡起头,上下打量了离九一圈儿,“我看你也没什麽问题,伶牙俐齿的,这草药应是没什麽毒性。”
离九耸耸肩,算是默认。
说罢,端过一旁的清水,倒上一小杯,将药粉掺了进去。
起身插上一株香,待香燃烧殆尽,将要喂进慕时口中。
如此做法,是因为怕这草药的药性与别的药冲突,分开服用,便不会发生那等状况了。
“这草药既然是你发现的,那就由你来命名吧。”李太医说。
离九摸摸下巴,深思熟虑,“既然它能让人静下心神思考,那就叫静心草吧。”
“静心草,静心草,”李太医反复呢喃,于口中重复,半晌,点点头,满脸赞赏,“嗯,是个好名字,待会儿给冥王送过去一些吧。”
“我吗?”离九擡起头,有些怂了,“冥王他。。。好像还因为当初的事情对我有些敌意。”
“那我去吧。”李太医也不再推脱,起身拍拍衣袍。
瞥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慕时,不忘嘱咐,“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差点没命的小太医的事情吧?”
离九点点头,“不就是被冥王怀疑下。药的那个吗?”
“嗯,”李太医沉吟,将声线压低几分,“我估计就是那个嫔妃搞的鬼,想要陷害我们太医院的人,借我们之手打掉公子的孩子,如此,她也能脱了干系。”
“这次,孩子虽是没有了,但不代表她不会再起什麽歪心思,你切记,我离开的这一会儿,你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待在公子身边,无论外面发生什麽,都不要离开,如果实在好奇一些事物活声音,就让门口的侍卫去一探究竟,避免发生什麽事情,明白了吗?”
听闻李太医的一番苦口婆心,与事情的严重性,离九也瞬间跟着严肃起来。
点点头,“那个女人。。。真的有这麽多坏心思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太医摸了摸微长的胡子,满脸意味深长,“我总觉得,她并非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你还是注意点好。”
离九应下,“好。”
“嗯。”李太医转身走了出去,将门关上,临走之前,似乎还嘱咐了门前的侍卫几句。
离九望着门外,压根就没想到,今日,他会从鬼门关前一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