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连忙小跑回太医院拿了一件披风披在慕时的背上,见慕时对她笑了一下,连忙给予回应的微笑。
“你叫什麽名字?”
“回公子,奴婢叫春花,是被冥王派来专门伺候公子的。”
小丫头十分活泼灵动,也并非认死理之人,看起来十分招人喜欢。
慕时点点头,唇角擒着一抹浅笑,没再做声。
两人就这麽一前一後走在路上,直至春花再度做声,“公子身体本就大病初愈,想必走不了太远的路,正巧奴婢知道一条通往摄政王府很近的路,不如,公子走那条小路吧?”
说罢,似是怕慕时拒绝似得,“公子放心,那条路奴婢经常走的!虽是崎岖不平了些,草快要有半人高了些,有点吓人,但奴婢在公子身边,不会有什麽突发事情的!这条路里摄政王府最近了,很快很快,就会到摄政王府了!”
慕时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便走那条路吧。”
在春花的带领下,慕时走进一条草有半人高的小路。
这条小路虽是看起来有些可怖,但胜在偏僻安静,听不见宫内的吵杂。
“在我面前,春花不用称呼自己为奴,说到底,慕时也只是北冥国的一个俘虏罢了,在慕时面前,你称呼自己的本名便可。”
一番话温暖了初入宫门的少女心。
“嗯!”春花激动地点点头,就这麽看着慕时有些消瘦的侧脸,面庞微红,“公子生得这般好看,又这麽通情达理,在自己国家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
“很多人吗?”想到自己的北宁将,慕时轻笑,脑袋又开始有些刺痛。
强制性的回忆落下了病根,使得慕时的头总是不定时泛起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
如今,他的记忆已经恢复快一半了,都是通过强制性的方法记起的。
他明白,如若再继续这样下去,後果定不堪设想。
但比起想知道自己过去的一切,慕时并不後悔。
他不想错过自己的从前,更不想在从前辜负了谁,直至现如今都没有还上。
他想知道他过去的一切。
强忍着自大脑深处传来的致命疼痛,慕时紧咬下唇,不一会儿,面色便开始发白。
细密的汗珠自慕时光滑的额头处聚集,缓缓无声滑落。
薄唇被贝齿咬得泛白,慕时摇摇头,想要将那疼痛甩出脑海,但最终还是抵不住,跪在地上。
“公子,公子你怎麽了!!!。。。”
丫鬟春花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小,直至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慕时直直地倒在地上,除了微弱的呼吸以外,竟是与死人无异。
面对如此突发情况,春花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了一对儿铜铃眼,当场麻了爪。
现在,她才知道,她方才说的话有多可笑。
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小手放在慕时单薄的肩上不住摇晃,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公子。。。公子你醒醒!公子你不要吓春花!!!”
见无果,她的目光慌忙扫过快有人高的杂草,心头更是凉了个透彻。
“来人。。。来人啊!”
“来人救命啊!来人救命!救救我家公子!!!”
若两人走的是大路,此刻的一番呼喊定是能将各个职业的人都引来,对慕时进行迅速医治。
但他们却选择走这条杂草快走半人高的羊肠小道。
一番呼喊没等传入人耳,便被身边半人高的杂草贪婪吞噬。
任凭春花如何呼喊,绝望的声音也无法透过厚重的杂草传到他人耳朵里。
眼看着慕时的呼吸越来越弱,春花彻底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完了,完了。
这是春花最後的想法。
“啊。。。啊!”
正当绝望之时,一阵不似人能发出的声线与剥开杂草的沙沙声传入春花的耳中。
春花擡起头,只见一个浑身伤痕累累,衣着脏兮兮的疯子正冲出杂草,漫无目的地爬行着。
他十分焦急,口中不住发出‘啊啊’的音节,双手也在地上不住拍打着,身体左右观察,似乎在寻找什麽。
春花虽是不太能信得到一个疯子,但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那疯子的眼与口似乎都已经坏了,如若不然,也不会带着如此焦灼的心情,却笨拙地寻不到方向。
“这里!”
春花呼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