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农忙,村里各户都忙着自家田地,也没这个闲工夫。我瞧着陈三喜人不?错,话虽然?少了点?儿,可人勤快、老实啊,我瞧着能?行。”
这事儿他和秦容时?商量过,却忘了跟崔兰芳说。
崔兰芳站在原地低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扣弄着围裳的边角。
过了一会儿她才点?头说:“是不?错。上回般般进狼口山,他二话不?说就领着你们进去找了,这孩子心肠是好的,只是不?爱说话。”
去年秦般般进狼口山的事情没敢立刻告诉崔兰芳,是过了两个月才和她提了一嘴,可把老母亲吓坏了,拉着般般说了好久,非得般般答应她再也不?去狼口山了。
说起这事的时?候,自然?也提了陈三喜领着柳谷雨和秦容时?进山找人。
经了这事,虽然?还是经常听到村里人议论陈三喜是个孤僻不?会说话的孩子,但崔兰芳打?心里觉得这小汉子不?错,是个顶好的人!
崔兰芳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脸上也挂了笑。
“我也觉得不?错,三喜那孩子不?容易,咱能?帮一把也是好的。”
柳谷雨自然?点?头称是,出门?找人去了,般般是个粘人精,赶忙解了围裳也追了出去。
两个朝着狼口山的方向走去,越靠近那座大山,路上的人就越少,连小村道两旁都长了荒草。
到了狼口山,很快瞧见藏在葱茏草木间的小木屋。
“陈小兄弟,陈小兄弟,你在家么?”
柳谷雨把大门?拍得啪啪响,秦般般则好奇地东张西望。
刚过了年,谁家大门?不?是贴着对联福字年画?就陈三喜这里竖着一块光秃秃的素门?板,什?么也没贴。
“真有意思?!柳哥,你看,他家不?贴福字,反而在门?前挂了一串松果?!”
院门?右侧挂着一串松果?,是好几颗干松果?用?麻绳绑着串在一起,就挂在门?上。秦般般瞧着有趣,还戳了好几下。
戳到第五下的时?候,门?可算开了。
陈三喜看到柳谷雨二人还有些愣,似乎奇怪他们怎么会来?,顿了一瞬才问道:“有事?”
他是真话少,柳谷雨敲了半天门?他也不?应一句,闷不?吭声来?开门?,开了门?也没个客套寒暄,直接就问是不?是有事。
见此,柳谷雨也开门?见山讲明?来?意。
最后,他又说道:“每天巳时?初(上午九点?)到酉时?中(下午六点?)下地,晚上管一顿饭,一天算十八文,陈小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就是镇上最贵的短工一天也才三十文,还不?包饭,十八文在村里已经算不?错了。
况且陈三喜还不?到十五岁,不?是成年汉子,就是村里有人请他帮忙,也从来?没给过这么多?钱。
陈三喜没有犹豫,点?头就应:“行!”
他答得果?断,也不?多?问,脸上也没什么找到活儿的欣喜表情,完全看不?出情绪。
柳谷雨又说:“提前和你说一声,我家地的种法和别家不?一样,到时?候我再教你。”
陈三喜也不?好奇,淡淡“哦”了一声。
柳谷雨还没见过这样的,觉得他比秦容时?还难沟通,但也没有改变主?意,还是和陈三喜定了时?间,说好后天就过去。
商量定了,柳谷雨和秦般般才回了家。
崔兰芳已经将洗干净的枇杷剥皮去核,只把果?肉放进大陶碗里,现在已经装了满满两碗。
她见两人进来?,连忙问道:“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柳谷雨先是点?头,然?后嘿嘿笑着进了院子,从碗里拿了一个枇杷塞进嘴里,反手又给秦般般也喂了一个。
“唔,好甜啊!”
崔兰芳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望了两人一眼,又是笑又是无奈,“手也不?洗就开始吃!”
柳谷雨嘿嘿直笑,冲崔兰芳挤眉弄眼,耍贫嘴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
话是如此说,但柳谷雨还是拉着般般去舀水洗了手,又拖着小板凳坐到崔兰芳身边,帮着一起剥枇杷。
一筲箕的新鲜枇杷很快剥完,三人一人抱了一个大碗,拿勺子把果?肉捣烂。
秦般般还问:“柳哥,啥是果?冻啊?”
这是古代没有的新鲜事物,柳谷雨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才回答:“唔,就是果?冻呗,冰冰凉凉滑滑的……和钵仔糕的口感?有些像,果?冻要?更弹更滑。嗐,做出来?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