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安心动了,“你给基地打个电话,问下他们那里能不能邮寄。”
于时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给基地的朋友去里了电话。
三两句聊完,于时挂了电话,“可以寄。”
李持安放下心来,认真挑选起竹编手工艺品,想到要送人选,再次挑起礼品来,就快很多。
没了不好带走的顾忌,这一次她选的多是韦师父亲手做的艺术品,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件件精美。
挑着挑着,李持安跨过一道门槛,看到门後是个院子,院子里有好些年轻人在做手工竹编。
韦师父看到李持安朝院子里看,笑道,“她们都是我的徒弟,都是家里有孩子在上学,没办法出去打工的妇女,来我这里学门手艺,坐在家里编竹编既能照顾孩子,还能增加收入。”
“韦师父你的徒弟好多啊。”院子里此时就坐了十几二十个。
“我的徒弟有一千多个。”这本身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但是韦师父自述起来却平淡极了,“我都是免费教他们的,只要他们愿意学,我都愿意教。”
韦师父微微压低了声音,“她们很多都是山里的娃,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结婚早,赚不到钱,我教他们竹编,他们平时在家编一些小竹篮,小竹筐,都可以去卖的。”
小竹篮和小竹筐是很日常大衆的东西,拿出去好卖。
李持安脸上不自禁流露出敬佩,“您真是了不起。”
“没什麽的。”韦师父笑,“就是搭把手的事。”
李持安转头看了于时一眼,见他一张俊美的脸虽然没笑,眼底却充满赞赏的光芒。
只因在高空飞下来的惊鸿一瞥,他们来到了云雾镇,又在这个人烟稀少的镇子,遇到一个又一个一生只做一件事的手艺人。
这一刹那,她的心里突然涌动起一股热潮,很想为这个镇子上的人做点什麽,会让他们这趟意外之旅增添不一样的意义。
在韦师父略微缓慢的讲述中,李持安了解到所有来到韦师父家的年轻人,都要跟着她从刮青丶破竹门丶起蔑丶煮蔑丶拉丝等20多道工序等等一步一步学起,做起。
其中,处理蔑丝尤为关键,手艺人需要反复打磨,使竹丝圆润光滑丶不伤手。
然後,他们就拥有了神之手,让一根根普通的珠子变成眼前这一件件家居用品甚至艺术品。
“我们这里是完全的纯手工作品。”就连寡言的杨师傅,见他们很用心的在观察,倾听,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这些在南方会不会发霉?”于时适时询问,“我们是粤省人,住在海边,一年四季都很潮湿,家里的木制品什麽的,很容易发霉。”
李持安挑眉。
她讶异于少爷竟然会问这麽接地气的问题,毕竟,他们家的物品和卫生,是不需要他自己清理的。
韦师父回答,“竹编也是要保养的,你们买回去,要不定时抹油,晒一晒,用心保养,都能用很久。”
李持安点头,随手把刚刚看了许几句的一个竹根雕小和尚拿起,捧到于时面前,“你看,这个好可爱。”
“可爱。”于时笑,“喜欢可以多买几个。”
……
有杨师傅的亲自介绍,两人的“云雾镇”之行非常的顺利且充满收获。
等晚上回到基地边上的酒店,李持安想到下午从镇子上了解到他们的産品卖给中间商的价格,就忍不住有些难过,“那些人太贪心了,利用信息不对称赚钱,杨师傅他们得到的分成太少了。”
于时点点头,“是啊,但这也是目前唯一的销售渠道。没有那些商人,这些手工艺品可能根本走不出大山。”
“一定有更好的办法。”李持安也知道这麽个情况,可是当她看到镇子里那麽多默默无闻的手工艺者每日辛勤劳作,却收入低微,就忍不住想为他们做点什麽,“镇子里的师父们做的许多作品纹样古老,寓意深远,一点也不比一些出名的艺术家们的作品差。”
同样是手工制作耗时耗力。
艺术家们因为会经营,就能卖出高价,甚至天价。
这里的手工艺人们,作品再好,也只能赚取一些微薄的收入。
“我知道你很尊重镇子上的手工艺品的文化内涵和制作艰辛。”于时看到李持安眉心紧皱,掰过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我们可以帮帮他们。”
当晚,在酒店的房间里,他们开始头脑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