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没回答,而是说:“我在北京,咱们见面会不会不方便?”
沈煜犹豫了会儿,没什麽底气地说:“以後你每天都能见到我。”
“嗯?”萧承没反应过来。
沈煜正色说:“橙橙,如果以後你想见我,我不管在干什麽都会来找你。”
沈煜什麽时候这麽黏人了,可他就吃人夫这一套的。尤其是沈煜现在穿着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
他说:“让你睡地板不怪我?”
沈煜摇了摇头,说:“橙橙说什麽就是什麽。”
“…上来。”萧承心软了。
沈煜麻溜地上了床,抱着他说:“你想干什麽都好,可你别不要我了。”
萧承往他怀里钻了钻,还是在怀里睡得安稳,他小声嗯了一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日。
阳光照进卧室的时候,萧承做了一夜的梦,他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完後下了二楼,他瞧着沈煜仍是在厨房做着早餐,做了三明治,一旁的盘子上还放着几块切好的冰糖橙。
他喝了口咖啡缓掉了口腔里的薄荷牙膏味儿,随手捏了块橙子。
汁液瞬间在口腔里炸开,满口都是又甜又有些微酸的橙香。他挺爱吃橙子的,就问沈煜:“在哪儿买的?”
沈煜说:“一朋友送来的,喜欢吃吗?”
萧承点了点头,瞧着他正在喂猫。索性喂了给他一块,说:“超级甜。”
话语刚落,沈煜反手就打了个电话,萧承听着听着,就听到了合同。
电话挂掉那一刻,他问:“干嘛?”
沈煜风轻云淡地说:“买了个果园,正好助农。”
“……”
“以後天天采摘最新鲜的橙子,空运到家门口。”
萧承还咬着橙子,说:“财大气粗呢。”
沈煜不知想到了些什麽,垂下眼眸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见沈煜这副莫名开始难过的模样,也没敢再多问,毕竟这人是病人,他岔开了话题,说:“我昨天做了噩梦。”
“好长好长。”
“梦到什麽了?”
萧承喝了口水,说:“我梦见一个好大的庄园,里面全是玫瑰花。”
他话音刚落,就瞧见沈煜神色极为难堪,双目之中更是难得的恐慌。
他连忙递上一杯牛奶,说:“怎麽啦?”
沈煜似乎有些坐立难安,话语尾音还带颤音,他说:“然後呢?”
“我好像在庄园里杀了人。”
沈煜没有说话,指尖却在颤抖。
“是谁?”
他努力地回忆着梦境,说:“记不太清了,但是庄园好大好大,没有人理我,可一个姑娘领我上了二楼,我特别想跑,但被人抓了进去……我就杀了他。”
砰的一声。
沈煜手里的牛奶杯摔在了地上。
萧承迅速地抽了几张纸巾站起身来,他绕过满地碎玻璃,走到沈煜面前,瞧着他双目通红得不像话,立马环着他安慰道:“怎麽了?阿煜。”
谢临这才擡起头,回望着萧承关切的眼神,手紧紧攥着衣角,语调颤抖得不成样子,他说:“你杀了他吗。”
谢临经历这几日,萧承一句一句的阿煜,已然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他现下拉着萧承的衣袖,乱七八糟地说这些什麽,他也不清楚了。
可他知道,一切都是他活该。
他不止一次地想杀了六年前的自己,他恍惚地想,如今萧承的记忆愈发清晰了,悬在他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要落下了。
谢临终于要在这场荒唐的游戏里,迎来了他的最终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