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姐姐出气?”秦芷宁嗤笑一声,刻意放缓语速挑拨,“她自己要当贤良淑德的圣女,便让你当这脏手的打手?
秦承轩,你长这麽大,脑子是被门夹了吗?你知不知道,她刚才在我面前有多狼狈?”
“你胡说!”秦承轩急声反驳,却没了方才的底气,“我是自愿护着姐姐,岂会受人挑唆?”
“自愿?”秦芷宁突然松了绳子,擡脚将掉在地上的玉石踢到他脚边。
“那你说说,你把我打残了,她是不是能哭着求父亲饶你?你把我打死了,她是不是能捧着你的牌位当菩萨供着?
到时候你蹲大牢或者见阎王,她秦芷玉就能独占秦家所有好处,这买卖可真划算啊!”
秦承轩的挣扎猛地僵住,胀紫的脸上血色瞬间褪了大半。
他望着脚边崩口的玉石,又想起春桃来时那几句。
“妹妹不懂事该教训。”
“姐姐受委屈弟弟岂能坐视不管?”
心头猛地一寒——
可不是吗?
姐姐向来爱惜名声,从不亲自沾惹腌臜事,可不就等着看他和秦芷宁两败俱伤?
“你先放了我……”
他声音发颤,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原来他拼死维护的“姐弟情深”,竟是人家精心算计的一步棋,而他——他就是姐姐手里的那枚过河小卒的棋子儿。
秦芷宁松开手,却没後退半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挺大个男人,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你以为你在何琪霖面前表现得够威风?在你姐姐眼里,你不过是把用完就扔的刀!”
这话像重锤狠狠砸在秦承轩心上。
他想起几年前,何琪霖为了姐姐,见他喜欢玉石,连眼睛都没眨,就将其中的一块给他买了下来。
当时,他好感动好激动,以为这玉石是极品玉,整天当宝贝似的。
如今想来,自己在姐姐和外人眼里,恐怕就是个跳梁小丑!
“你少挑拨离间。”他色厉内荏地吼道,却连擡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让姐姐欺骗,他好伤心,却不会轻易承认。
他是男子汉,也是要脸皮的好不好?
“挑拨?”秦芷宁突然俯身揪住他的衣襟,“那你告诉我,去年冬天我在祖籍染了风寒,是谁扣下父亲给的救命钱?
是谁在父亲面前说我‘命贱福薄不必费心’?又是谁来祖籍祭祖,在我被堂兄推搡时,站在廊下笑着说‘妹妹皮实耐摔’?”
她声音冷得像冰,“是你那‘善良’的姐姐秦芷玉啊。是你这‘亲哥’,眼睁睁看着我差点死在异乡,而无动于衷,甚至幸灾乐祸。
如今你倒来跟我谈兄妹情分?秦承轩,你配吗?
你觉得你所做所为,还配得上称呼一声哥哥?
你可别侮辱了兄长两个字了,真是恶心人。”
秦承轩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那些陈年旧事被赤裸裸揭开,他才惊觉自己这些年对这个妹妹,竟真的刻薄至此。
“我……”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却被秦芷宁猛地甩开,“脑袋上顶着个夜壶,你就是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