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心口,钝钝的疼。
太阳东升西落,夜幕笼罩陵州大地,望着黑洞洞的窗外,阿丑没来由的慌张。
滴答滴答——
雨滴砸在屋檐,淅淅沥沥声响越来越密集,天边白光闪过,伴随轰隆雷鸣。
噩梦缠身的阿丑猛的被这声惊雷吓醒,睁开眼睛,眼前朦胧一片,缓了片刻才借着微弱烛光恢复视力。
梦里也是这般闷热的雷暴雨夜,有冷兵器刺耳的摩擦,有惊恐绝望的尖叫呼喊,隔着层膜似的听不真切具体内容。
他好像在拼命的奔跑躲避着什麽,冰冷潮湿的空气不断灌入肺中,像个老旧生蛀的工具,跌跌爬爬嘎吱运作,只为脑中回荡着的唯一念头——活下去。
夏季暴雨的夜晚本该是闷热潮湿,可诡异又熟悉的梦惊的阿丑手脚发凉,胃中一阵阵生理性的犯恶,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麽,避免沦陷入情绪的深渊。
“阿丑。”
不大不小的呼唤,熟悉的声音,一把将快要溺毙的阿丑拉出水面。
幡然清醒的阿丑瞪圆了眼睛,紧紧攥住了身下地垫,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安静的室内。
察觉到不对劲的江雁回坐起了身,看到阿丑残有惊慌的狼狈样子,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问道,“做噩梦了?”
噩梦,形容的太轻。
阿丑摸了把额头,满手的汗,活动着麻木的四肢坐起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冲江雁回笑了笑。
江雁回道,“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望着阿丑消失的笑容和垂下的脑袋,江雁回心头一阵烦躁,伸手拽起阿丑坐上了床边。
“噩梦而已,吓成这样。”
嘴上嫌弃着,却揽过阿丑靠在了自己肩头,学着小时候父君哄她入睡的样子,轻柔有节奏地拍着背。
飘无定处的心在这一刻静了下来,梦中惊恐的画面随着後背的拍打驱散无踪,阿丑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逐渐放松,全身心依赖着带给他救命安全感的江雁回。
此刻没有激情四射一点就燃的情欲,流淌着的淡淡温情似乎在这样潮湿的雷雨夜更能救赎人心灵。
江雁回低下头看见的是阿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瞧着她,哪里还有半点初醒时的恐惧。
松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嫌弃地推开了他,“身上都是汗,去擦擦。”
阿丑知道江雁回有洁癖,每次完事後都得简单擦洗一番才能入睡,自然想要留在床上的阿丑也得把自己捯饬干净,刚刚能碰他已经是意外之喜。
阿丑自觉起身,憨憨一笑。身上的汗早已干了,待会用外间备着的冷水擦擦脸就好。
“要是你还害怕,今晚可以允许你上床睡。”江雁回挪开视线,手指在屈起的膝盖上敲了敲,不自然地抿起了唇。
昏暗的环境也难掩阿丑亮晶晶的眼睛。
他想,不能简单洗把脸,得去打热水把自己好好擦擦,最好再抹点润肤膏,香喷喷地钻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