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二楼的包间内,鎏金雕花的门扉无声合拢,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空气似是凝固,万籁俱寂,唯有香槟塔中细微的气泡破裂声,和……彼此难以自抑的心跳,在这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辛梦璃转过身,当她看清立在光影交界处的那道颀长身影时,眼底漾开的惊讶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她原本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那些礼貌而疏离的拒绝,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碎成无声的涟漪。
“阿…阿宸?”
她的声音像浸了雾,带着难以置信的轻颤。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顾宸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望着她。所有的谋划、猜测、忐忑,都在这一眼里失了效。
顾宸站在那儿,像是被定格的雕塑,唯有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紧紧锁着眼前的辛梦璃。
世界骤然缩小,小到只剩下这间华贵的密室,和对面那个让他心绪万千的人。
两人彼此之间没有其他的言语,他们却像被同一根线牵引的木偶,本能地朝对方靠近。
一步,两步……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却放大了一种近乎悲壮的宿命感。
顾宸张开双臂,是一个全然敞开的姿态。她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跌撞着,将自己嵌入那个熟悉的、每天都紧靠的怀抱里。
顾宸的外套微凉,沾染着外面世界的清冷,可气息却一如既往,让她顷刻间卸下了所有心防。这个拥抱,隔绝了楼下的喧嚣,也弥合了短暂分离带来的生涩。
顾宸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她的侧脸紧贴着他微凉的西装面料,嗅到了独属于他的、带着淡淡雪松气息的温暖。
这个拥抱,十分自然,自然得仿佛他们从未分离过。
短暂的静默里,心念电转。心跳声彼此应和,那些错位的线索被迅串联、理顺。
那些零散的线索——她前天夜里突然而来的电话,挂断电话后匆匆决定的“出差”,此刻指向玉牌的相遇——迅在脑海中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顾宸低沉的声音率先打破寂静,震动着胸腔,传入辛梦璃的耳膜。
“梦璃,你前天晚上接的那个电话……就是玉牌拍卖的消息,是不是?”
他微微松开她,凝视着她的眼睛。
“所以你说要出差,其实是为了来拍下它?”
“嗯……”
她在他怀里轻轻点头,丝摩挲着他的下颌。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悬在心尖、让他患得患失的问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确信的希冀。
“那么,”
顾宸顿了顿,手臂微微收紧,问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让他心悸的问题。
“你拍下它,想要送给的那个‘特别的人’……是我吗?”
辛梦璃再次点头,这一次,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柔声坦白道。
“嗯……阿宸,我之前跟你说的,‘出差’回来要给你准备的礼物,就是它。”
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失落和羞涩。
“本来……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原本精心策划的惊喜,竟以这样的方式撞破,自然是有些失落的。
巨大的暖流瞬间冲垮了顾宸心中最后的不安。
原来如此。
原来她那突然的出差,神秘的行程,都是为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