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冤枉了,宋黎也不急,镇定道:“您这麽说,定是觉得我不懂孝道,不懂廉耻,既如此,我也没什麽好说。”
脓包不挤破不会好,既然何氏他们要闹,就索性闹开,把话说清楚。
“只是村正既会说,那昨天何氏强塞我进花轿时,怎麽不见您站出来说话?”
淡淡的一句话,把围观人群说得一愣。
昨儿闹得动静不小,不但他们村,就连隔壁几个村的人也跑来村口看热闹,可谁也没见着村正的影子。
村正却觉得宋黎说话尖刻,面色尴尬了一下,强硬说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嘛。”
这话说得搞笑,难道她好好的,何氏就不是卖她了?
也亏得她是穿的,会化特效妆,还能打,不然早被磋磨死了。
宋黎内心冷笑,面上却不显,柔声对村正说道:“村正爷爷,我知道您公务繁忙顾不上我们,可您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您此次前来一定是想听听我有什麽说法的吧。”
老村正本有些下不来台,听到宋黎口气变软,心气儿顿时顺了两分,正色道:“那你说。”
见村正松动,何氏急了:“村正,您可不能听这臭丫头胡说八道啊!”
宋黎立即冷笑:“我说的就是胡说八道,你说的就是事实对吧?行,那我不说了。”
甩下这句话,拉起宋小小要走。
村正是一村之长,她不得不顾忌,可对何氏就没必要了。
人群中几个有眼色的村民见状,急忙上前拦住。
村正也忙道:“有什麽话你尽管说,是非曲直我自会判断。”
一边没好气地瞪了何氏一眼。
搞什麽呀,人这麽一走,不就变成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小辈嘛,乡亲们都看着,传出去不要说是升官当里正,就连村正这个位子也会被撸掉。
宋黎笑了笑,倒没急着向村正解释,而是朗声问看热闹的衆村民:“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可我能问问为什麽吗?”
少女嗓音清亮,似有实质般,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声音一落地,人群就骚动起来,说什麽“她还有脸问”丶“难道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之类。
宋黎只当没听见,只问:“是因为我追男人吗?”
人群冷哼嘀咕:“知道就好。”
宋黎:“爷爷奶奶伯伯婶娘,我爹娘没的早,我叔婶待我不好,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
我在家里每天起早贪黑干活,吃的是霉窝头,睡的是牲口棚,一年四季只有单衣穿,冻病了还要被骂偷懒。
我婶说了,想过得好就早点找男人嫁了,所以我才急着找男人。”
何氏急道:“哎,你小贱人胡说什麽呀?我什麽时候催你嫁人了?”
宋黎诘问:“你没催,那把我卖给王老财作甚?”
何氏心慌了,忙给自己找补道:“你冤枉好人!我是一片真心为你好,王家有钱,你进了他的门吃香喝辣,日子不就好过了嘛,得了便宜还卖乖!”
语落,人群又开始骚动,不过这一回是议论许氏。
谁不知牛马村的王老财是个老色胚,家里是有钱,但有钱也得有命花呀。
往日从王家横着擡出来的小妾不知多少,後山坟岗子里有一半埋的都是这些姑娘。
何氏卖女就卖女吧,反正这十里八乡的都穷,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时不想卖也得卖,这一点他们认,可把卖人说得跟送人进福窝一样,这就很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