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宋小小期待的眼神,顿觉压力巨大。
俩人正走到村口,忽然一个妇人迎面冲了上来,破口就骂:
“死丫头,你为啥不收我儿子捡的贝壳?”
她指的是昨天宋黎出钱让村里几个皮小子捡贝壳的事。
但当时宋黎只出了十文,说好了一文钱买二十个贝壳,一共买两百个,买满两百个後她便不要了。
也就是说,那些後捡贝壳回来的孩子,白辛苦一场却挣不到钱。
而为了抢先卖贝壳,几个孩子都互相掐过架,那些後捡贝壳的孩子,可谓是白辛苦加白挨打还挣不到钱。
这就非常极其以及十分的令人恼火!
所以许氏怒气冲冲来找宋黎算账!
宋黎哂笑:“你都叫我死丫头了,我干嘛要收你儿子的贝壳?”
“你!”
许氏没想到宋黎这麽牙尖嘴利,脸都气红了。
她气急了,加上宋黎原本名声不好,口不择言起来,“你个没人要的骚货!你爹你娘不要你,十里八乡的男人也不要你!现在下贱的主动搬到男人家里住!”
村里人早就知道宋黎搬去与从外乡逃难而来的赵家人同住。
尽管那房子本来就是宋大家的,尽管宋黎带着宋小小单独住在後院,赵宋两家形同邻居,可许氏不管,她生气了,怎麽痛快就怎麽骂。
村道上来往的村民自是听见了许氏的辱骂。
有些心软的大婶大娘劝道:“丁顺家的,你不可怎麽往大丫身上泼脏水,之前都是因为宋老二他们虐待,大丫走投无路才一心恨嫁的。”
许氏冷笑道:“以前是误会,那现在呢?宋老二俩口子那天闹了个没脸,至今还臊得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谁又为难她了?是她自己巴巴地搬去和赵家父子住的!”
“这就是个贱种,倒贴都没男人要的脏货,活该你叔婶一直都不喜欢你,往死里磋磨!下贱不要脸的小娼——”
最後一个字尚未出口,远处就走来了一人。
是赵家那小子!
许氏眼皮一跳,嘴巴张了几张,终于还是闭嘴。
大虞朝奉行的是男尊女卑,贵人家如此,乡下人更重此风气。
谁家要是有儿子,哪怕穷得叮当响,哪怕是个破落户,也比只生了女儿的财主家摇杆子硬。
当年宋大被抓壮丁後他老婆之所以改嫁,正是因为生下的第二胎——宋小小是个女娃,倘若生的是个小子,宋大老婆说什麽也会熬住。
许氏见到一身血气方刚的赵有常走近,心头不自觉突了一突。
她怂了。
宋大丫不检点是宋大丫的事,她可不敢嚼舌头嚼到赵有常这个大男人身上去。
许氏拉起自家小儿子就想退缩。
宋黎不明就里,但她也没客气,不会因为许氏半路住嘴就轻轻放过,她上前一把扯住许氏衣领,扬手“啪”的一声扇向许氏的脸。
由于喝了灵泉水,宋黎的手劲极大,一巴掌下去不仅把许氏半边脸打肿了,下巴也脱了臼。
——这却还是宋黎刻意收敛後的力道。
许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是不敢哭,一是被宋黎的凶恶吓坏的,二是下巴脱臼,张嘴哭喊会更疼。
宋黎嫌恶地推开许氏,像是对待一件令人恶心的垃圾。
围观村民都惊呆了,一会儿看看宋黎,一会儿看看许氏,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
不过最令他们吃惊的还是宋黎这个人——一个女娃家,上没有父兄撑腰,下没有弟弟指望,前没有夫婿依靠,後又带着个累赘妹妹,外加还被卖过身,没倚杖没前途没名声的,咋就敢这麽横?